趙胤輕輕勾唇一笑,繼續道:“北含墨乃北周皇帝第九子,生母為淳元皇貴妃,因著已故的慈容皇后不能生育,膝下無子,所以北含墨從小便養在慈容皇后膝下,及冠之時,則被北皇冊立為了太子;北含墨為人光明磊落,這些年來招賢若渴,極是愛惜人才,又很是親民,因此在北周有極高的盛名。”
語罷,衛芷嵐笑了笑,不禁嘖嘖嘆道:“這個北含墨與趙煜同為太子,怎麼差距就這般大?”
趙胤輕輕勾了勾嘴角,慢悠悠的道:“趙煜與北含墨這兩人不同,趙煜乃孝敏皇后所出,自出生之後,便尊貴風華無限,受盡萬千寵愛;但北含墨卻不是慈容太后親生,而是被她養在膝下,北含墨從小便清楚自己所在的處境,所以很是刻苦用功,以此來博得北皇的信任與看重。”
衛芷嵐輕嘆道:“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趙煜與北含墨同為太子,也同處尊貴的環境,但這兩人與之相比,卻有著雲泥之別。”
趙胤淡淡微笑,俊朗的容顏安之若素,眸光依舊眺望著不遠處成群的牛羊。
……
三日後,趙胤與衛芷嵐方才醒來不久,正好用過早膳,便有侍女走了過來,恭聲道:“景王,芷嵐小姐,宇文族長有請。”
衛芷嵐黛眉微挑,一雙美眸看向趙胤,但見他淡淡微笑,一派胸有成竹,便知宇文烈這三日慎重考慮,已是有了結果。
待兩人走進宇文烈的氈包以後,便見之前在宴席上見到的各部落統領,以及族中有地位的長老已是到齊,甚至連幾日未見的宇文凝,也規規矩矩的站在一旁。
頓時,眾人目光齊刷刷的朝著兩人看來,趙胤與衛芷嵐神色淡淡,面上沒有絲毫異樣,極是從容優雅。
宇文凝陡然見到趙胤,不禁眸光亮了亮,明豔動人的臉蛋上滿是歡喜,正欲上前說話,卻被宇文烈如鷹隼般犀利的眸光一掃,嚇得她渾身打了個哆嗦,硬生生將想要對趙胤所說的話給吞了回去。
趙胤神色如常,面上沒有半分不安,淡淡道:“宇文族長,這三日,可是有了慎重考慮後的結果?”
宇文烈爽朗一笑,也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的道:“景王說得不錯,經過這幾日我與各部落的統領,以及族中的長老商議過之後,的確是有了考慮後的結果。”
趙胤俊朗的容顏安之若素,微笑道:“不知宇文族長的意思是……?”
“景王心中不是已經有了答案麼?既然之前便已經將局勢看得如此透徹,想必也是料定了我會歸順於大夏。”宇文烈眸光微眯,似有些意味不明的笑笑,旋即,復又繼續道:“景王之前分析得不錯,如今喀牧爾大草原的局勢對於我們很是不利,東有楚國,北有周國,南有越國;這三個國家都是強國,不論是哪個國家對喀牧爾大草原起了狼子野心,我們都無法與泱泱軍隊相抗衡,為今之計,便只有尋得一個庇佑,歸順於大夏,才是最為明智之舉。”
“宇文族長果真是聰明人,本王也不喜拐彎抹角,向來喜歡與聰明人說話。”趙胤微微揚眉,便連語氣似乎也隱含了幾分笑意。
宇文烈桀驁一笑,挑眉道:“這三日商議之後,我們決定依著景王的意思,歸順於大夏,不過卻有三個條件,希望景王能夠應允。”
趙胤微笑,慢悠悠道:“宇文族長但說無妨。”
聞言,宇文烈正色道:“第一,喀牧爾大草原歸順於大夏,希望大夏不要言而無信,能夠保大草原和平,不受其餘三國鐵騎侵擾。”
“第二,我依然是喀牧爾大草原的統治者,但我聽命於大夏的皇帝。”
“第三,大夏的皇帝不能強迫我的族人入朝為官,除非他們自願。”
宇文烈一番話說完,氈包內頓時便陷入了沉寂,眾人屏住呼吸,靜靜等待著趙胤的回答。
趙胤神色淡淡,似是心中沉思了片刻,方才微笑道:“好,本王答應宇文族長所提出的三個條件。”
語罷,眾人不禁面色一喜,心中也頓時鬆了口氣,其實這三個條件不論趙胤答應還是不答應;他們此時已經是沒有了退路,因為若是不答應,喀牧爾大草原也只能在夾縫中生存,唯有歸屬於大夏,才能尋得庇佑。
宇文烈爽朗一笑,如鷹隼般犀利的眸光直視著趙胤,似不放心般,繼續道:“景王說話自是一言九鼎,我信得過,但此事關係到喀牧爾大草原的生存危機,須得謹慎些才好,這三個條件,我早已親自擬好了字據,還請景王簽字。”
說罷,宇文烈便派人將早已被他立好的字據呈了上來,抬手遞給趙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