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胤倒也沒有動怒,他心中隱隱感覺,終有一日應是還會與衛芷嵐相見,卻沒想到她再次相見之時,她竟然會是永南王府那個因著體弱而常年不曾出府的柔弱小姐。
衛芷嵐秀眉微挑,瞧著趙胤半天都沒有開口說話,不禁笑問:“你在想什麼?”
趙胤淺笑,輕聲道:“沒什麼。”
聞言,衛芷嵐撇了撇嘴,面上明顯一副不大相信的表情,繼續道:“這次科考,你覺得林瑜能進去前三麼?”
趙胤神色淡淡,不緊不慢的道:“依著他的才學,應是沒問題。”
語罷,衛芷嵐便不再言語,繼續在景王府坐了一會兒,便回了永南王府。
……
半個月之後,果真如趙胤之前所言,林瑜不僅進去了前三,且還中了狀元,衛芷嵐聽說之後,倒也沒感覺詫異,似是在意料之中,林瑜的確是滿腹經綸,不可多得的人才。
這日,衛芷嵐邀約柳霜霜一起去了錦繡閣品茶,正值夏日,天氣也越發悶熱,然而衛芷嵐卻心如止水,淡淡的眸光看向窗外,面上看不出什麼情緒。
柳霜霜明豔一笑,挑眉道:“芷嵐,我可是好久都沒有見到你了。”
“久麼?我怎麼沒感覺?”衛芷嵐神色如常,語氣淡淡。
“久,當然久。”柳霜霜重重點了點頭,笑哼道:“你整日裡便與趙胤濃情蜜意,自是不覺得久。”
聞言,衛芷嵐唇角抽了抽,卻是沒有言語,眸光繼續看向窗外。
卻是柳霜霜笑了笑,挑眉道:“聽說你前段時日去喀牧爾大草原了?”
“嗯。”衛芷嵐淡淡的應了一聲。
“難怪幾個月都沒有看見你。”柳霜霜明豔一笑,抬手輕輕啜飲了口茶。
衛芷嵐嘆了口氣,輕聲道:“去時是春日,回來時已是夏日了。”
“我怎麼感覺你近日心情不好?”柳霜霜秀眉微蹙,一雙美眸細細打量著衛芷嵐臉上的神色,心中沉思了片刻,方才問道:“可是因為寧妃娘娘的事?”
聞言,衛芷嵐沒有言語,卻是長而捲翹的睫毛輕顫。
即便衛芷嵐沒有說話,但柳霜霜也心知定然是因為寧妃離世的原因,畢竟寧妃娘娘是趙胤的母親,想勸一勸衛芷嵐,卻又一時無話,良久,方才輕嘆道:“芷嵐,人死不能復生,節哀順變罷。”
衛芷嵐沉默,過了一會兒,疑惑的眸光看向柳霜霜,問道:“你與趙胤不是從小便認識麼?怎麼寧妃過世,卻不見你有半點傷心之色?”
柳霜霜秀眉微蹙,頓了頓,方才嘆道:“我是與趙胤認識很多年了,但寧妃娘娘我也就只見過一面而已,因為她身體不好,便不敢時常去打擾她;如今算來,已是過去了十多年了,我也早已忘記寧妃娘娘的容貌了,記憶中她是個溫婉如水的女子;且我這人向來看得開,聽聞她離世的訊息後,也曾傷心難過,但既然人已經走了,也不應該讓自己一直沉浸在悲傷的情緒中,在世的人還是應好好活著。”
聞言,衛芷嵐半晌無言,她也不是長期處於悲傷的情緒中,而是寧妃離世時帶給自己的衝擊太大,如今回想起來;寧妃臨終之前,痴痴地眸光看向殿外,便只希望老皇帝能及時趕回宮見她最後一面,然而直到閉上眼睛,最後的心願仍未完成,這是該多麼遺憾?
即便是到現在,衛芷嵐仍是無法理解,寧妃在這後宮中被困住了一生,難道老皇帝對她便沒有絲毫情意麼?即使對孝敏皇后情深義重,但已經過世了這麼多年,面對一個死人,又能比得過即將要離世的人麼?為何寧妃最終卻是含著遺憾離去?
衛芷嵐無法想象趙胤當時心中究竟有多痛苦,他這人本就驕傲,卻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母妃離世,臨終之前又是那般悽楚絕望,便是自己看見,都感覺很是揪心,且他面對的還有自己那狠心絕情的父皇,難道帝王果真是如此冷心冷清麼?
良久,柳霜霜瞧著衛芷嵐沒有說話,臉上神情極是複雜,不禁嘆了口氣道:“胤哥哥最近還好麼?”
聞言,衛芷嵐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若說趙胤好,但內心的苦痛又有誰知?若說不好,他整個人與以往一樣,仍然每日上朝,練武,看書,似乎寧妃的離世,對於他絲毫不造成影響。
“你不用說,我明白了。”柳霜霜秀眉微蹙,頓了頓,又輕嘆道:“他這人就是太過於驕傲了,從小便是這樣,不論什麼苦痛,都是自己一個人擔著,什麼事都藏在心裡。”
語罷,衛芷嵐忽然回憶起,她與趙胤從喀牧爾大草原返回西京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