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連點頭應道。
衛芷嵐眉毛微挑,眸色漸漸幽深,淡淡瞥了一眼方才她放下的《百花爭豔》圖,眸光再定在那副《山青水色》圖上,輕輕扯了下嘴角。
“這幅畫你可得給我包好了,不許有絲毫的閃失。”男子似是有些不放心,再次開口叮囑。
“林公子,請放心,等定金一到,我一定親自將這幅畫送到府上去。”掌櫃笑得一臉諂媚。
男子點點頭,正欲轉身離開,衛芷嵐卻上前幾步,擋在了他身前。
男子微微一愣,似是有些疑惑,抬起頭不解的盯著她。
衛芷嵐沒有看他,卻是轉頭看向那掌櫃,再掃了一眼那幅《山青水色》圖,唇角隱隱勾起一絲嘲諷,挑眉道,“這畫揮灑自如,筆墨珠峰間醉墨淋漓,渾然天成,倒真是好畫,足夠以假亂真。”
話音一落,那掌櫃臉色頓時變得難看,精明的雙眼閃過一絲慌亂,恨恨的盯著她,怒道,“你胡說什麼?!這幅畫可是難得的珍品,不懂就別瞎說!給我滾出去!”
衛芷嵐輕輕勾了勾嘴角,依舊站在原地,慢悠悠的道,“我有沒有瞎說,你自己心裡難道不清楚?倒真是獅子大開口,一幅假畫竟然敢賣到兩千金?若是傳出去,你這生意可還有得做?!”
那掌櫃似乎有些急了,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惱羞成怒的道,“你小子再敢胡言亂語,信不信我讓人打得連你爹媽都認不出?!”
衛芷嵐冷哼一聲,隨即看向方才那名男子,提醒道,“這位兄臺,你被騙了,這幅畫是假的。”
若不是《山青水色》圖,一年前便被她買下,即便是衛芷嵐,也很難一眼就認定這是幅假畫,畢竟這幅畫功底深厚,足夠以假亂真,若非常年浸透字畫之人,很難辨別真假。
聞言,那掌櫃臉都綠了,狠狠瞪了衛芷嵐一眼,連忙走向男子身旁,臉上堆著笑,討好道,“林公子,這人居心不良,您可千萬別相信他的胡話,這幅《山青水色》圖,可是真正出自名家謝迢遠之手,林公子常年光顧墨玉齋,我又豈會騙您?”
衛芷嵐眉梢一挑,沒有說話,好整以暇的看著那掌櫃,唇角笑意逐漸加深;方才她看向那幅《百花爭豔》圖,明顯是真跡,本想將這畫買下,哪知這店鋪竟然是真假摻賣。
男子看了一眼衛芷嵐,又看了一眼那掌櫃,面上神情猶豫不決,似是不知道該相信誰的話,沉思了片刻,突然盯著衛芷嵐,開口道,“這位公子,你說這是幅假畫,那請問你是如何辨別的呢?”
衛芷嵐淡淡一笑,隨即看向那幅畫,慢悠悠的道,“謝迢遠的《山青水色》筆精墨妙,大氣磅礴間卻又透著些靈動飄逸,一筆一畫均是精妙到無可挑剔;這幅畫模仿得惟妙惟肖,功底深厚,足夠以假亂真,但假的總歸是假的,成不了真,即便再像也有瑕疵之處。”
聞言,那掌櫃瞪圓了眼睛,神情微微有些慌亂,但很快就鎮定下來,只是腦門上不停的冒冷汗。
男子微微皺眉,思索了片刻,盯著衛芷嵐,疑惑道,“僅憑你的一面之詞,如何讓人相信?你說這是幅假畫,可我沒見過真跡,又怎知這畫是真是假?”
衛芷嵐眉梢微挑,輕扯了下嘴角,漫不經心的道,“這幅假畫功底深厚,這位兄臺不相信倒也正常,不過真正的《山青水色》圖,一年前便被我買下了。”
語罷,男子面上神情微微有些詫異,溫和的眸光落在她身上,細細打量了起來。
那掌櫃也是一臉震驚,心中登時有些慌亂,惱羞成怒的道,“《山青水色》圖價值千金,就憑你能買得起?!趕緊給我滾出去,別在這大言不慚!惹人笑話!”
說完,便拿起邊上的掃帚,準備將衛芷嵐轟出去。
衛芷嵐沒有說話,好整以暇的站在原地,唇角勾起一抹譏誚的笑容。
“等等!”男子連忙上前一步,擋在衛芷嵐身前。
那掌櫃的掃帚落在半空,硬是沒有揮下去,畢竟做了虧心事,難免有些心虛,當下不敢看他的眼睛,強自故作鎮定的道,“林公子,這是作甚?”
“你不覺得需要向我解釋一番麼?!”男子原本溫和的語氣,瞬間冷了下來。
“林公子,你這話是何意?”掌櫃腦門上冷汗直冒,當下有些底氣不足的道。
“你若非心虛,如何會急著趕人?!原本我還有些不大相信,沒想到這麼快就露了馬腳!”男子溫潤的眉目冷了冷,嘲諷道,“果真是獅子大開口,一幅假畫竟然敢賣到兩千金,你就不怕被人識破,將你抓進官府蹲大牢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