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聽得張懋臉上變色,他倒沒想到這麼兇險。
“退一萬步說,你不諳水性,要跟我一樣落了水,就算能活命飄到岸上,土著裡獵頭族卻是不少的,這個等曹吉祥好些了,你直接就問他吧。當時我們只有七八人,槍也打不響,遇著鱷魚三五米長,你覺得是個踏青活計麼?”
張懋垂下了頭,英宗卻就緊張起來,對丁一說道:“如晉,怎的會如此兇險?你以後別出海了!這戰爭紅利再好,總歸是平安要緊啊,千金之子尚不坐垂堂,你如何可去做這等兇險之事!”他還有一句沒說出來的,那便是王振死了,要是丁一也出了什麼事,他不是身邊一個能親信倚重的人都沒有了麼?
“沒事,那航線以前沒跑過,主要是鄭和時期的筆記和海圖,都不全了,現時在大食海那邊,馬埃島已是明土,木骨都束也有了大明的租界,東非那邊,勒石立碑……”丁一在紙上勾勒出海岸線,指點給英宗看。
英宗看著很高興,畢竟開土拓地啊,宣揚國威,哪個坐這椅子上不高興的?以前鄭和下西洋還說費錢,丁一回來幾船金幣和藝術品,那是大賺特賺的事。
不過很快英宗又搖了搖頭:“你還是不要去了,太危險了。”說著英宗揮了揮手,示意張懋和王越、杜子騰等人先行退出,然後執著丁一的手,有點激動地對他說道,“我就只得你這朋友,你若有什麼三長兩短,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出了南宮,復登大位,不過是把囚籠換成這皇城罷了!”
“你少來這套。”看著宮殿裡沒有其他人,丁一拍開英宗的手,笑道,“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好麼?你真想自由自在,就立憲好了,皇帝成了國家的象徵之後,誰樂意管你去哪?政務都有丞相或首輔去打理,國庫沒錢也不關你的事,皇宮是你的,各地皇莊也是你的,你到時也不用發愁什麼這裡時要疏河、那裡要拯災。高興去哪玩就去哪玩,跟我出海去轉轉,巡視諸夷也可以吧?”
英宗被嗆了個大紅臉,喃喃道:“這不行,終是祖宗基業,若是斷送在我手上……”
“又不換國號,又不換人當皇帝,到時位子你不還是傳給見深麼?斷送啥了?”丁一沒給他留什麼情面,“你是貪戀這掌握天下的職權,就直說好了,這個我是幫不了你,又不立憲,又想要自由,怎麼可能?”
英宗臉上就有點掛不住了:“有你這麼說話的嗎?我明明就是好意關心你,你倒好,學起李原德來了!”
“問題是,你很矯情啊。”丁一翻了翻白眼。
英宗袖手轉身背對著丁一:“你就不能給我留點顏面麼?”
“天王聖明,臣罪當誅!”丁一不鹹不淡,塞了這麼一句回去。
英宗怒然轉身衝丁一伸出中指,這還是在貓兒莊向丁一學來的,現時在大明第三師的吉達也會:“法克油!”
丁一嚇得跳了起來,後退了幾步:“你有龍陽之好?我不歧視你,我離你遠點。”
說到這處,英宗卻就開懷大笑起來:“哈哈、哈哈,當浮一大白!某人是自曝其短啊!”
“你身為天子,這麼耍貧嘴,大臣們知道麼?我去叫起居注舍人進來好了。”
英宗毫不為意,很開心地坐下對丁一問道:“行啊,去叫,我還怕你?龍陽之好我是沒有的,不單有起居注,而且我兒女成群,你呢?嗯,到時起居注上錄上一句:‘上問一曰,聞卿有龍陽之癖?何以至今無嗣?’不知道是丟誰的臉?嗯,我也丟臉,但總歸你更丟臉一些,特別是後世有人讀到此處,總會生出許多逸想的!去叫、去叫!”
“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無下限?”丁一很無奈地坐下,不過很快他又高興起來,“再說,我應該有個小孩了,算算日子,當已生下來了!我讓吳全義去接他們上京,到時帶來讓你看看!”
“我有很多個小孩。”英宗驕傲地回應,“現在隨時都可以讓他們來給你行禮。”
“你贏了。”
這時卻就聽著外面有了爭執,卻是錢皇后的聲音:“爺爺與三叔商量軍國大事,為何將起居注舍人也叫到宮外候著?英國公,你敢擋本宮!”
英宗和丁一對望了一眼,不約而同搖了搖頭,英宗無奈地對丁一道:“這就是當皇帝的苦處了,連跟朋友說幾句玩笑話,都得避著人。”這時外面錢皇后又在說些什麼,似乎氣氛很不好,英宗只好搖了搖鈴,教宮女內侍和外面一干人等入內來。
丁一與錢皇后見了禮,後者倒是一臉的和善,又從宮女手中牽過一個小人兒,三兩歲上下的模樣,錢皇后便教著他說:“這就是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