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那土王子嚇得亡魂,便舉了白旗,弟子本著上天有好生之德,便允許他帶著隨從,搭著幾條還算完好的海船出海去,那些航海學校的教習,也有想跟他走,弟子想著先生稱讚那學校,自然不是為了那個院子,必是要留下這些教習,於是便下令,如有要隨土王子而去的,便割鼻削耳之後,放其自去,那些教習便都留下了。”
“嗯,只怕換成你萬某人,聽著這麼說,也只得留下吧?”丁一冷冷地嘲諷道,卻對臉上紅得要滴血的萬安說道,“這事你辦得很蠢,接著說。”這真是豬一樣的隊友啊。
第六章會師(四)
萬安強忍著尷尬,接著說道:“然後接下這一年裡,倒也平安,還派了幾次船,二十日左右,就能到那先生於海圖上標註的委內瑞拉處。”這倒不出奇,原本美國人弄出飛剪船之後,就是十幾日就能飛渡大西洋,“然後思公先是尋了幾房小妾,後來又學會了當地土著的話,接著便找到了那白薯。不料幾個月前,那土王子就在夜裡帶著艦隊過來,四十五艘戰艦,都要比廣東、廣西號大上一些,一側有大約二十個炮窗,胡亂地開炮轟過來!先生,他們那炮準頭不好,但架不住多啊,上千門炮這麼打過來啊!”
丁一聽著,面色陰沉得嚇人,比廣西號大些倒沒什麼,廣西號也就幾百噸的船,重要的是:看來萬安不單打了敗仗,還提早讓葡萄牙人學會了舷炮戰術。
航海王子亨利豈是等閒之輩?這等人是開啟了大航海時代的英才,簡直就是華夏的秦皇漢武、唐宗宋祖;西方的凱撒、大流士、拿破崙之類的人物,人家好心好意帶萬某人去參觀學校,結果萬安倒好,直接耍著天朝上國的範,叫人把教習和教材、生員等等一併送上來!
亨利怎麼會低頭?
若是事情到此為止,丁一氣氣也就算了,畢竟發展工業化,為的不就是碾壓麼?反正船堅炮利,不爽就打嘛,問題是面對秦皇漢武、凱撒大流士這等人物,要打就得打死啊!君不見,當然是怎麼驅逐匈奴、突厥的麼?直接就趕出亞洲了。不然的話是什麼結局?打虎不死反受其害,萬某人的下場。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這三四十艘戰艦,上千門炮。哪怕是前裝滑膛炮,只怕也不是一個葡萄牙可以一年之間拿出來的。”丁一走到萬安面前,咬牙切齒地說道,“依我看來,很可能是亨利王子不知用什麼手段,說服了歐洲諸國,而籌建起來的聯合艦隊,你這厭物,把舷炮技術傳給了整個西方。”
萬安羞愧地把頭埋在地上。他本身就是聰明人,他知道丁一說的道理。
失敗,或許並不可恥,歷史上的名將,也不見得一次也沒敗過。
關鍵是他得意忘形之際,啟發了航海王子亨利舷炮技術!
“特混艦隊計程車兵、水手,有沒有埋骨他鄉的英魂?”丁一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頭就要爆發的怒火,沉聲問道。
萬安惶恐地又磕了幾個頭。才開口答道:“回先生的話,沒有,一個也沒有,我部軍器。也絕無一件遺留。這一年之間,思公頻繁用船,水手基本都是住在岸邊。這也是瞭望塔發現敵情,我等能馬上脫身的緣故;其實原本傷亡沒有這麼重的。弟子不是為自己開脫,只是描述當時的情況。有五名特種大隊計程車兵被對方射失的炮彈,掩埋在岸上的房子裡,結果特種大隊計程車兵,一定要去把他們的遺體和裝備搶出來,結果又遇上一頓炮火,才導致傷亡突破兩位數。”說著他聲音又漸漸低了下去,“其餘傷亡都是海戰所致,前後廣東號中彈三十餘發、廣西號中彈二十餘發,所幸都是實心炮彈,那些補給船,不是被打沉,就是自沉,沒有一艘被俘的……”
“李樂,去找馬哈茂德,把木骨都束施刑的鞭子取過來。”丁一臉色很難看的吩咐著。
這木骨都束的城裡,是有行鞭刑的,卻是租界這邊,沒有這樣的刑具。
想不到的為萬安求情的,卻是進來坐定之後,一定歪著嘴角,抖著手的許彬:“如晉,刑不上大夫,這過了,便是奉天殿上,也不過是庭仗。”就是皇帝,士大夫犯錯也只是打屁股,沒說抽鞭子的。
文胖子輕咳了一聲,卻也起身行了個舉手禮說道:“少爺,軍中禁止任何人體罰將士,是您定下的規矩。”有了這兩位帶頭,聽著特混艦隊回來,聞訊趕過來朱永和黃蕭養,也紛紛求情。
畢竟萬安人緣是不錯,他本身就是個很會來事的人,再說還有丁一弟子這身份。
丁一聽著,卻就無法抑壓心中的怒火,咆哮道:“夠了!都閉嘴!老子他媽的不是皇帝!軍中不許體罰,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