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安連忙答道:“是。都一併帶了北上了,想來應也行了三成的路程……”
“你混帳!”景帝本來心情就不好,無名火冒起,一腳就把興安踹了個跟頭。戟指著他罵道。“你想當秦檜麼!你這老狗,想要朕去揹負罵名麼?好惡毒的心思!”說著連踹帶踢,把興安又當著人形沙袋發洩了一通,然後冷哼了一聲道,“那兩千騎兵,馬上返回,依舊護衛如晉的安全,嗯。如那五千兵一樣,拔入四海大都督府。大金沙江彼岸戰事如何,不干他們的事,但若是如晉有失,這二千人一律全家抄斬!你現時就滾去兵部,速速把這事辦了!”
雨在沙沙的下著,對於孟養地界來說,難得在這悶熱裡,有了幾絲涼意,丁一併不知道走了三分之的二千騎,又被一封八百里加急公文趕了回來,他對著帳中安坐的諸人說道:“試射吧,十發。”劉鐵領了令,馬上飛奔出去教傳令兵吹響了銅號。
於是從左近四鄉八里高價收購來的山豬、家豬、羊,還有翅膀拔了毛的雞、鴨、山雞等等一眾上千禽獸,就被從稜堡之外驅趕過來,在漫天的大雨之中濺起許多的水花,盡多的禽獸嘶鳴著,便雜亂而高速地往稜堡群這邊奔來,當它們進入五十米的範圍內時,各個稜堡的射擊孔便在這雨中迸現出長長的火舌和白色的煙霧,震耳欲聾的槍聲,輪番不絕地響起。
禽獸不是士兵,它們比起士兵更無紀律性,更為混亂,被打死打傷,被槍聲驚嚇,便教它們四方八面的胡亂逃竄,而這並不能改變它們的命運,畢竟槍彈的有效射程或者只有五十米或者七十米,但有效殺傷距離至少有百米開外,足夠在讓它們脫離險境之前,結束這一切。
最後一隻大鵝,是這群動物唯一活的了。
可惜的是,稜堡裡士兵接受到的命令,是十發射擊,到現在為止,只打了七發。
沒有人停下來,無論是在稜堡中用力轉動手柄,使得竹製的排氣扇將堡裡濃煙抽出計程車兵,還是按著操典步驟,正在裝填子彈計程車兵。那些連、營的軍官在吼叫著:“他孃的快點!打起精神!別說制軍叫俺們殺牛羊,就他孃的叫俺們打螞蟻,也得用心去幹!”
“誰他孃的敢嘻笑,老子就削了誰的頭去!摸著心肝想想吧,自個爹孃都沒這麼寶貝過自己,就制軍把俺們當兒子一樣供著養著,叫幹啥就幹啥!誰不用心,一會連裡百多把刺刀給你捅成篩子!”野蠻,粗俗,兇殘的相近訓話,在各個稜堡裡響起。倒是那些教導隊下來的班、排長,沉默地觀察著士兵的每個動作,一有錯誤,馬上過去低聲糾正。
嚴格地說,這些士兵的動作,比起大明第一師的的軍兵,少了那種每一個節拍都幾乎有著同樣間隔時間、每一個肢體動作的輻度都幾乎完全一樣的韻律感,或者說,機械感。但是他們多了一些東西,就是嗜血,還平靜,因為他們本就是邊關見過血的精銳,別說殺一些禽獸,就是殺人,甚至大象,他們也一樣敢衝上去,只要教他們吃飽了,只要當官的別先逃!若說大明第一師是已經有近代化軍隊的模樣,這五千新軍則是不同的,他們更象五千個精銳家丁,為丁一賣命的家丁。
那隻鵝終於也死了,被打成一團肉泥,除了警戒、戰備值班的二千人之外,三千多把火繩銃的三輪射擊,近萬發鉛彈只要有百分之一命中,也足夠把它打得稀爛,何況七十米的距離,十九世紀的法軍能達到六成的命中,就算這五千新軍再差,命中率怎麼也有三四十。
槍聲終於停了下來,在緊張的統計之後,劉鐵跑進帳裡向丁一彙報:“報告先生,三千一百九十七把火銃,擊發十輪,無一發生炸膛;三萬一千九百七十次的射擊中,有九千六百次射擊失敗,其中因為裝填失誤有七百二十次,其餘是火繩熄滅、火藥受潮等原因,無任何傷亡事故,報告完畢。”
丁一顯然對這個數字很滿意,一成的啞發率,很了不起了,儘管不是真正面對敵人衝鋒,並且是在稜堡裡,不是陣列於前進行排隊槍斃,可以說屬於一個理想條件下得出來的數字,但百分之三十不到的啞火率,這絕對是很了不起的事,要知道遂發槍代替火繩槍的原因,就是遂發槍的啞火率是百分二十五到百分十七,四到六次射擊有一次啞火,而火繩槍高達五成!
所以就算實戰之中,因為臨陣的心裡壓力等等,啞火率擴大到五成,也絕對是一個可以接受的輻度。丁一對宮聚笑道:“老都督練兵,確有獨到之處啊!”
宮聚卻沒有半點高興的意思,只是強笑著附和,最後仍是忍不住開口道:“制軍,要打木邦,卻是不能躲在稜堡內,這火銃在雨天裡,如何打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