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放汝上廣寒。甚弗遣跡到人間。殷勤寄與嫦娥信,丹桂留枝待我攀。”
這等人,丁如晉居然說要收他為徒還考較?
但王越絕對不是一般人,他是有大能耐的人,有大能耐者,是能捉住機會,創造機會的人。歷史上說他前附汪直、後附李廣,但事實上,張居正不和馮保結盟,又如何順利能推動他的政令呢?
王越王世昌能與權閹結盟。說明他這個人把世情看得很透,為了實現自己的理想,並沒有什麼故忌。而現在丁一把橄欖枝伸到他面前,接與不接,王越都不會如一般士子的心態去處理。
他回到自己的房間裡並沒有馬上拆開信封。而是磨起墨來。
丁如晉會給他什麼樣的考題?王越認為一定不會是八股題,沒有一位秀才考另一位秀才八股的事。這也太滑稽了。也許是詩詞歌賦吧。王越一邊磨墨一邊這麼想著,如果要拒絕丁一,他便於這詩詞上,做些破格失葉之類的錯誤,暗示自己不願投入丁一門下就是。王越無奈嘆了一口氣,看來待人處世太熱忱也是不好的。
當他磨開了墨。拆開信時,卻就愣住了。
因為丁如晉給他留的題,不是詩詞歌賦,而是三道不同型別的題。
第一條寫著:“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後知至。”
這是《禮記。大學》裡的話,接著丁一又寫道:“何以水能載物?因水上之物,不若水之密度,如油浮於水,則以能裝十斤水之器皿,裝十斤油,則盈。然瓷器之密度甚於水,此若有疑,可將瓷碗稱重,再碾碎瓷碗成粉,置於瓶中椿實,刻下記號,再取同重之水置之,可見水必越過先前刻度……”
最後問王越:“何以瓷碗能浮於水?”
第二條寫著:“民為重”
這也是定論了的東西,但後面和格物致知一樣,被丁一偷換了概念,說的是如王越為一小縣縣令,此縣于山區之中,民貧如洗,便是夜不閉戶路不攜帶遺,也無法讓百姓富足,問王越當如何?
第三條卻是“多算者勝”
卻就是一場敵我雙方小隊作戰的紙上模擬題,有詳實地形述說,要求王越以甲方首領做出作戰的方案;再以乙方首領做出應對方案。
無論哪一道題,王越都覺得格外的新奇,不禁拍案嘆道:“丁容城,國士哉!”
至於挖空心思想把王越拐上賊船的丁一丁容城,此時卻已沒有功夫去理會王越到底做什麼反應了。能做的事做完,現在就得看他丁某人到底有沒有王霸之氣,能不能把這種歷史上的牛人唬上船了。
景帝題了字的那杆旗,此時已插在德勝門城頭,明黃金線繡出的八個字,與那陳舊殘破的旗幟,極不協調,卻也因此顯得極為鮮目。吉達披了盔甲,便依舊守在這杆旗下,如當日在瓦剌大營中一般。
丁一自然也不可能倖免了,只能披了全身甲挎著景帝送給他那把堪稱藝術品的長刀,走上城牆左右巡視,按丁一自己的想法,景帝是不是想著讓自己在萬軍叢中格外醒眼,好讓瓦剌人一箭把自己射死呢?丁一覺得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但他能怎麼樣?
如果不賜這旗這刀,還可以說是國土安全域性衙門職責所在,是偵查敵軍細作,以此為由不上城頭;而現在旗也立了,刀也挎了,丁一也只能上來城牆吹風,等著瓦剌人鐵騎的到來了。
果然如那兵部職方清吏司的郎中胡寧所說,于謙已經開始在劃分城牆上的守護了,不得不說,于謙還是頗有幾分水平的,至少丁一看來,他留下了足夠的預備隊,也沒有一古腦把所有人都安到城牆上死抗,而是輪流分組替換。
“安全衙門的人手呢?”于謙行到丁一這邊,卻就急眼了,“如晉!到了這關頭,你如何這等不曉事?不是鬧意氣的時節,不是你挑選弟子的時節,你是上過沙場的人,真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事麼?”這關頭,于謙也顧不得伸量丁一,這節城牆,就吉達守旗,丁一挎刀而坐,看著倒是威風。只是于謙又不是書呆子,一旦蟻附攻城,別說丁一,就是常遇春再世,還是高寵重生,也不可能一個人兩隻手,照顧得過這麼幾十米的防守範圍。
丁一淡然笑道:“先生放心,依學生看,韃子今晚是攻不了城的,就算紫荊關破。最快也得明朝才能攻城。”這年代夜盲症是極多的,不論中原還是草原的軍兵,都不能例外,夜戰攻城雖有突然性,但是勢必點起火把。這就成了活靶子,也先又不是王振。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事?
于謙事多得要瘋掉。也沒有空閒與丁一多說,只是無奈嘆了一聲:“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