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怪話,看著劉鐵的眼神裡,都透著怯意了。這事很快便傳開了,大家在嘲笑那幾十個蠢蛋之外,對於劉鐵任命的那些臨時大隊、中隊、小隊長,公佈輪值崗哨名單時,卻也比平時少了許多的怪話。
倒是楊守隨那邊的六個連隊,幾乎與平時一般無二的安靜,安靜地派出崗哨,安靜地輪值,安靜地分派防守區域,安靜地與那八百軍餘進行了一定程度的合練,連那八百軍餘,也被這種安靜的氛圍,弄得沒什麼聲響,出奇的平靜。
因為在他們看來,這些小先生都是讀書人。這年代,讀書人是受敬重的,所以在讀書人面前,這些軍餘還是有著不要丟人的心思,一板一眼跟著那些雷霆書院的學生坐臥作息,倒也是融洽。
若說最為平靜,卻還是新訓大隊的女眷和少年。
唯一沒有停下訓練的,就是他們。
作為從來不曾進行過操練的女人和半大孩子,日復一日的體能和佇列訓練,耗盡他們的最後一點精力。晚上的操課一完結,進了自己家裡帳篷,因為正軍又集結在一起,也不用侍候自己男人了,真是打發了小孩睡覺。自己躺下去馬上就睡著了。
丁一所要的效果,便是如此。讓他們壓根就沒有人心惶惶的空間和時間。
敵人雖然勢大。但浮動不安的軍心才是最可怕。
這夜,便在是外鬆內緊之中,悄然渡過。
丁一於這個夜晚,卻是難得地睡了一個好覺,直至朝陽初升方才出了帳篷。
“剃刀小隊隨時待命;劉鐵所部馬上就餐,必須有三個大隊各三百人輕裝待命。隨時準備支援三個通道,每兩個時辰替換一次值班的大隊;新訓大隊按正常操課開始訓練,如果敵人開始攻擊,則持木盾進行防禦訓練……”丁一起了身並沒有空閒去感嘆今天的天氣。而是下達了一連串的命令。
其中正軍部分和雷霆書院的學生,他沒有新的命令下達,不單是因為杜子騰和楊守隨,都讓丁一覺得不需要太多的指導,而且他需要手下的學生成長起來,這始終是不變的原則,否則一切就沒意義。
“先生,今日是西風。”傳令兵向楊守隨彙報著,而後者皺著眉頭,年少的臉上有著超乎於年齡的成熟,他沉呤了許久,才接過原本是軍餘的傳令兵遞過來早餐,因為進入陣地,自然不可能再列隊就餐,所以各部都是同由著傳令兵把食物從交通壕送到陣地。
楊守隨聽著不遠處的吞哥兒所部的牛角聲,按照吉達的教授,這是草原的隊伍用完了早餐之後,開始集結準備發動進攻了:“傳令下去,半炷香之內,所有人結束用餐。”說罷他自己就開始把手裡的炊餅往嘴裡塞。
不著急,不著急,他一邊咀嚼著,一邊在心裡對自己說著。
看著匆匆而去的傳令兵身影,楊守隨卻在回想著吉達與文胖子給他們授課時所說的:“草原軍兵的秩序是很差的,哪怕是瓦剌那邊也先的常備軍兵,他們兇悍,箭術、馬術要比華夏的軍兵更強,但他們也更無秩,在承受傷亡的能力上,也更差一些……”楊守隨一遍遍地回憶著關於學習過的草原軍馬的知識。
說不緊張,那是假的,六個連隊的同學性命,就擔在他十四歲的肩膀上。
幸好,吞哥兒的部隊開始了進攻。
一當戰鬥開始打響,楊守隨便不會緊張,因為戰場上很多跡象,很多東西,都能跟學習的知識一一對應起,那麼,各種應對方法和預案,都在腦海中浮現,他所需要做的,是決斷,是選擇,而不是害怕,他沒空去幹這個。
“傳令,一號通道,保持以班為單位進行輪番齊射,在打退這一輪敵人之前,不許使用手榴彈,軍餘注意保護,去吧。”楊守隨對著傳令兵吩咐,他判斷吞哥兒派出的是前鋒試探部隊,看著那捲起的煙塵,他不覺得前鋒會超出兩百人。
看著傳令兵勉強彎著身體跑在交通壕裡,楊守隨又再次皺起了眉,劉鐵給他派來這二百傳令兵,倒是盡挑身高力壯的,問題是三條通道的交通壕,全是按著雷霆書院學子的身材來挖掘,在這些高大的成年人來說,猶其是沒有進行過戰術動作的訓練,交通壕的深度,就很難讓他們的身體不露出來。不知不覺中,楊守隨跟杜子騰,對於劉鐵的看法,也漸漸有了這一些共識。
而這個時候,丁一已經披掛上了雞胸甲和長防肘、防腿,連四蹄踏雪身上,也披上了一層夾著鐵片的棉甲,他正在對著二十八名騎兵排的親衛訓話:“單純的遂發槍兵,六個連隊的規模,就算有工事之利,也不足以擊潰五千草原騎兵。還需有一支騎兵,在必要的時候,突擊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