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點了點頭,走過去車邊對那四個侍妾說道:“你們先回淳安,和張玉一起上京,這邊卻有急事,我要先行上京。”然後便也不能再多說什麼了。英宗連發兩輪信使來,就是已然事到燃眉的地步。交代了這麼一句,丁一接過蘇欸遞來那匹四蹄踏雪的韁繩,躍身上身,便是警衛簇擁之下,絕塵而去。
到得京師,就在城門口見著英宗派出來的內侍,把丁一直接引入宮中去。
“你來了就好。”英宗看著丁一,頗有些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沒有等丁一開口。英宗就把一份卷宗塞了過來:“諸王就藩的諸處地方,我做了些修改,你這些天看看。”
丁一接過之後,並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孫鏜不太可能聽她的。石亨?張輒?”
“不要胡說,那是我親孃!”英宗突然憤怒起來,他很少在丁一面前這樣。
但無論是誰都說。被人說自己的親孃要對付自己,總是不開心的。
猶其是真的存在這種可能性。便愈加的不開心,以使得他不得不用憤怒。來掩遮心中的悲憤。
“你別擔心,我回京師了,石亨?量他是不敢動的,張輒很簡單,你只要問他是否考慮一下,重回廣西擔任總兵官,他就會好好思量!”丁一依然沒有接英宗的話茬,很直接地對他說,“穩住,不要亂。”
“讓你回來,是以防萬一。”英宗在丁一面前是不掩遮自己情緒的,他頗是悲傷地說道,“如晉你先不急著動作,若是沒什麼事,就算了。”
丁一點頭道:“嗯,沒別的事了吧,那我就花天酒地去。”
英宗急召丁一回來,兩人見面總共不到一刻鐘,加起來還沒二十句話。
但已經足夠了。諸王就藩的事雖急,不會急切到這地步,進京師之前丁一也是以為真就這事,但英宗教內侍在城門迎他,丁一就很清楚不是這事了。太后和宗室再怎麼弄,英宗總歸是皇帝,他總能挪騰出時間來應對,不至於要到這地步,派人在城門口等。
唯一的解釋,就是英宗自己直面危機了。
而可能讓英宗直面危機的,就只有孫太后。
她安排了一些人,一些事,讓英宗感覺到了威脅。
所以才會讓丁一速歸京師,這也是英宗的態度,表示他已知道對方在鼓搗的事了。
終歸,英宗還是希望不要走到那一步,所以他按住丁一,教他先不要行動。
過了幾日,張玉才領著那些侍妾回到了金魚衚衕,按著和英宗的定計,丁一也不去額外的弄出事來,除了作為弟子去給於謙請安之外,每天也就是在家裡跟那幾個侍妾胡天胡地,正如他先前所說的,卻是要過上一段沒羞沒臊的日子了。
那十數個依舊被安置在兩個院子裡的侍妾,對於丁一的四位腦殘粉,那真是各種嫉妒羨慕恨啊,私底下紛紛都說:“早知道就跟那四個狐猸子一般,去尋先生了!”其實那四位當初鬧著要和丁大嫂一起去找丁一,她們是知道的,為什麼沒跟著去?
無非就是覺得正好丁一和張玉都不在府裡,正好看看能不能跟府裡的下人、管事,拉上關係,日後也方便行事。更有人覺得,丁一和張玉離京,也許府裡警戒就鬆懈了,說不得能刺探出什麼機密來。
但要知道府裡的下人是什麼人?除了傷殘軍人,就是烈士的軍屬,誰也不是聖人,這些人,那些管採買的,有時長短手,弄個幾文錢入袋是有的,但要他們揹著丁一讓侍妾進書房或是訓練場?或是說讓他們透露點丁一的什麼秘密?怎麼可能?
就是大字不認一個的大腳婆子,被她們問道,卻是這樣說:“俺老二跟著先生上陣。沒了,家裡過不下。是先生給買了牛,又把老三、老四、老五都送去書院裡讀書。俺來府裡做工,先生不教俺磕頭,說是與俺家老二是生死戰友,是平輩,俺是長輩不能磕頭……俺沒見識,也知道俺家老二,哪有什麼福份,跟先生提個‘友’字?俺一輩子,沒見過先生這樣寬厚的人。俺現時也不愁吃穿,你給我銀錢有麼子用?先生這樣的人,哪有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俺難道胡編麼?便是貪你銀錢,俺卻不能貪了良心!”
要不然就是當時王振送給丁人的那批人,看過丁一殺人,看著丁一怎麼一步步爬起來。在他們心裡,丁某人那是一身的血煞,聽著那些侍妾的話,冷笑道:“您還是摸摸脖子再開口。為啥?看著您刀口長得好不好。到時一刀下來,能有個痛快!”
魏文成整著安全衙門的事,沒閒去理會那些侍妾私底下的動作,可劉吉和文胖子坐鎮的京師。這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