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兩場,大明江湖是輸不起,大家也是想個章程出來才行。幾個小孩在那裡就很有些想不通了:“咋會這樣?倭人算什麼東西?咋會咱們大明第一條好漢上來了,還能有閃失的?”
“不能有閃失?”邊上有個人湊過來,笑嘻嘻地這般問道,那公鴨嗓子,聽著有點滲人。
幾個小孩頭也不抬地說道:“那是自然!大明第一條好漢丁容城丁大俠在此的話。能有什麼閃失?”、“一個小指頭就把這些倭狗滅了!”、“就是就是,丁大俠是沒來。要是來了,哪有這些倭狗什麼威風!”
“輕視敵人不是一個好的習慣。”這是略帶著笑意的聲音,渾厚而低沉,跟剛才那個公鴨嗓子有著鮮明的對比,“不過這些倭人,丁大俠出手,還真不可能有什麼閃失。”幾個小孩抬起頭來,下意識地嚇了一跳,因為大小兩個巨人模樣的魁梧壯漢,就站在他們身前,幾乎遮去了滿天的陽光,其中一個更為高大一些的,混身漆黑,一口白牙看著煞是嚇人。
這個時候,整個雲錦杜鵑的景觀都靜了下來,良久才有人失聲叫道:“刑天!這是刑天!追隨丁大俠的刑天!”邊上又人在喃喃道,“那崑崙奴又是什麼來頭?好傢伙,比刑天塊頭還大啊!”更有人充滿期待地四處張望,“丁大俠呢?丁大俠呢!”
連邊上湊熱鬧來賣蔬果的,賣湯餅的,賣壽衣棺木的、賣跌打膏藥的,都直起身來,一時間天台山頂,千來江湖好手加上參戰的、做生意的山民人等,不下二千餘人,便這麼沸騰起來,嚇得那十一個倭人高手有點膽寒,這要二千來人一湧而上,那不得把他們踏成肉泥麼?
“諸位江湖朋友,丁某來遲了,見諒、見諒!”在抱刀於懷的蘇欸護衛之下,一身儒衫的丁一,微笑著向人群拱手見禮。無論是蘇欸、刑天、黑人巨石還是曹吉祥,都是一身的黑色軍服,倒是把身著雪白儒衫的丁一,映得越發雄姿英發,瀟灑不群。
一時間,所謂鶴立雞群不外如是,丁一拱手行過,江湖豪雄紛紛翻身拜倒,口中稱道:“泉州落雁劍徐某,參見哥哥!”、“寧波鷹爪王張某,參見哥哥!”、“湖州病關公,參見哥哥!”也有道人躬身行禮道,“貧道紫陽馬昂,見過丁俠!”也有僧人口誦佛號行禮的,“阿尼陀佛,空聞見過丁施主!”
丁一緩緩前行,耐著性子與這一眾的江湖豪雄見禮,甚至親自扯起那些翻身拜下、口稱哥哥的江湖人物,只不過有一個戰戰兢兢稱道:“小人、小人給公爺磕頭了!”卻就讓丁一停住了腳步。
“這位兄弟,這樣不好,丁某實在不知如何作答,莫要教我為難,可好?”丁一用腳尖墊著對方的膝蓋,沒讓他拜下去,卻是溫聲對他這麼說著之後,一把將他扯了起來,點了點頭,方才往前而去。
一時之間訊息傳得快,身後便炸響出震天價的喝彩聲來:“哥哥真英雄!”、“不愧是大明第一條好漢啊!”、“好!”、“丁大俠威武!”方才那話放在千百年只怕讀上十年人的人,都是不太好懂。但這個等級森嚴的年代,就是大字不識一個,所謂扁擔倒了都不識得是個一字的江湖人,也是能聽懂丁一剛才那一番話的。
若是按著公爺的身份,這江湖人有什麼資格給丁一磕頭?所謂一入侯門深如海,那才是侯門,忠國公府,這可是公爺啊,連丁一的書僮,百戶丁劍慕他們都沒資格磕上頭吧,這麼說有些作賤人,但真實情況不就這樣麼?所以丁一說不知道怎麼答他,要按公爺的身份,他真要給對方還禮,那這沒功名的人,是真心受不起啊。
便在這萬眾矚目之中,歡呼如潮之下,丁一穿著一身漿洗得服帖的白色棉布儒衫長袍,走到了那十一個倭國高手的面前。
那些倭國高手,早已起身,此時看著丁一,楯岡的道順毫不猶豫跪下磕頭,口中用生硬的大明官話稱道:“楯岡的中忍道順,叩見大明上樣!”上樣就是日本稱呼幕府將軍的稱謂,公方樣是到後來才演變的。但其他十人,卻紛紛擎出手裡劍、太刀等兵刃,明明生得矮,還要故作威武地後反弓著身體,來表達他們對丁一的不屑。
“不可無禮!”道順回身向他的同伴大聲地喊叫著,可惜並沒有人聽從他的勸告。
甚至那個受了一刀的山田的八右衛門,還用日語說道:“便是上樣,來到這裡,也是用刀來對答的!他就和日本的御前樣一樣,也許他很有權力,動手的話,我就算已經受傷,也可以輕鬆地殺死他!”
其他的忍術高手也紛紛附和,新堂的小太郎甚至放言道:“如果對陣他的話,我根本就不必要用忍術,單用太刀,就可以把他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