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雀躍起來,從丁一背後將他抱擁,溫馨得以至那莊重的冠冕、華麗的袍服,宛然有些制服誘惑的味道。但被她溫柔緊擁著丁一,卻有著深深的悲傷,他感覺莫蕾娜更多的。是在擁抱著權杖,而不是愛人。
這種悲切。深得他不能深藏,或是丁一壓根就不願掩飾。以至跑過來找他的景帝,都能看得出來丁某人不快,當著莫蕾娜的面,直接噴丁一:“若汝不捨,攜之東歸便罷,何必做小兒女狀?”
攜之東歸,就是帶著莫蕾娜回華夏得了。
什麼埃及法老,讓她遙領著就是,哪有這麼麻煩?
莫蕾娜聽著卻就開口道:”若蒙殿下寵召。莫蕾娜當欣然而隨。“
丁一聽著回過身望著她的臉,仍舊的姣好:“你願意跟在我身邊,或是留在埃及當法老?”
“留在埃及。”幸好,她仍如初見一般坦承,沒有曲意的承迎,這或許是能丁一感覺,略為好受一些的事。
“我雖不能專情,但至少我喜歡你,那麼。你願意出來工作,就出來工作吧,現在又不需要你在家帶孩子。”丁一突然說出一串讓在場所有人都無語的話,完全不符合這個時代。完全不符合他的身份的話。
然後他執著莫蕾娜的手,對她道:“若有一天,你要離我而去。我會尊重你的選擇,不過。在此之前,我希望你和今天一樣。不要對我隱瞞任何事。”
這話,莫蕾娜聽懂了,她重重地點了點頭。
但這時門外就又有人走了進來,笑著說道:“今兒是大喜,咱家也來湊個趣。”
丁一回身望了,入內來的卻是王振,只好拱手道:“世叔。”
莫蕾娜很乖巧地按著大明禮儀福了一福。
“侄媳畢竟多年不曾統管埃及,初登大位,只怕身邊是缺人手的。”王振雖老了,但保養得不錯,當過教書先生又曾權傾朝野的人物,倒也看上去有點風度,只見他轉身對景帝說道,“殿下身邊,興安那老貨,頗能任事,依咱家看,不若殿下割愛,將那貨留在侄媳婦身邊,也好指點一下身邊人的規矩。”
景帝第一時間的反應當然是拒絕,但話沒出口,看著王振的臉上的表情,卻把話在嘴裡打了個轉:“若是如晉看得上興安那老貨,卻是他的運道。”因為他明白王振的意思,而也明白這是最好的選擇。
王振不可能留在埃及,因為丁一顯然軍事上、民政上都不讓王振插手,但是還是很尊重他的,他留在埃及,讓莫蕾娜每次看見他,就得主動給他見禮嗎?要是不給他見禮,算不算是對長輩不尊重呢?曹吉祥是必定不想留在埃及的,並且讓他管兵倒也罷了,真正要治理一個國家,曹吉祥是沒有這樣的能力,或者說,他還沒呈現出這樣的能力。
興安不同,怎麼說也是大明司禮監太監出身,當過內相的人,他留在埃及,是能任事的。
丁一皺了皺眉,開口道:“世叔,不必了。”
“汝仍叫得咱家這本該死了十幾年的人一聲世叔,那咱家便問你一句,你若覺得咱家無理取鬧,此事便休!”王振不沾兵事的情況下,倒是很老辣的,壞人和姦臣,更多的是道德和人品的問題,“媳婦回孃家,就是小門小戶,只教有兩畝薄田的,總還派幾個丫環侍候著,別說汝現在也是稱王的人了!”
“夫家無人在邊上幫襯著,到底她是被休了?還是被趕出家門?還是和離?”
“夫家竟無一人在身邊侍候,他日若有流言菲語,如晉你是不在乎他人言語的性子,但丁家的祖宗還要在意;再說你現時入了玉碟,若是有什麼不好的話傳出來,事關皇室名譽,豈有小事?於大明,於埃及,都是不妥的!”
一時之間,劉吉、景帝、曹吉祥等人,無不點頭。
丁一竟無語以對。
他拒絕王振這提議,是因為他也明白王振的意思,就是安排個人在莫蕾娜身邊,替丁一看著她。看著她幹什麼?按王振的話說,就是別以後傳出埃及法老王納面首男寵之類的風語風言。事實上,更為重要的是,掌握一部分的權力,以保證莫蕾娜仍是丁一的莫蕾娜,埃及是忠於丁一的埃及。
“偉大的殿下,如果能得到興安先生的協助,那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丁一還沒開口,莫蕾娜就先開口,她的表情如同她說的話一樣真摯,“身邊沒個可以放心的人使喚著,真的很多事情都不太方便。”
也許各自有各自的打算,但話說到了這份上,丁一也不打算再撕擼下去,只是默然地點了點頭,算是首肯了,他很有點提不起勁起來,穆罕默德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