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真的被她弄得哭笑不得,都刀斧加頸了,她還護得了誰啊?
此時卻聽得朱虎獰笑道:“丁爺!不要逼我等把事做絕!真要不死不休的話,朱某身後的人,也未免就怕了錦衣衛!”
聽得他的話,丁一長嘆一聲搖了搖頭,放下筷子對朱虎說道:“學生草字如晉,不敢當‘丁爺’的稱呼。說來學生倒有一事不明,不知可否請教朱爺?”
“啥事?”
“朱爺為何不問問您的手下,學生上午是去了哪裡,下午又去了哪裡呢?”丁一端起邊上茶碗,老神在在地切起了茶沫,卻對蕭月蓮說道,“你怎麼又惹事了?似乎每回遇見你,都沒啥好事啊。”
和蕭月蓮一同被押上來的獨目漢子這時卻開口了,一口濃重的廣東沿海口音,話裡不時夾雜著一些鄉音俚語:“佢老母!這事不怪師妹,都系我找屎上身!到了北直隸盤纏都用盡了,想做過一鍋大的,整點錢銀才好上門,鬼知僕左街!”大約就是想做過一票大的——無本買賣,弄點禮物才好去投丁一,誰知道被這北直隸的江湖人拿下了。
丁一刑jǐng出身的經歷,南腔北調特別是在他當刑jǐng的年代裡廣東話也算大語種,聽來倒也是全無障礙,只是聽著不禁皺了皺眉,這天然呆認識的都是些什麼人啊?不過此時在北直隸的江湖漢子面前,卻也不好細問,只是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這時朱虎已聽取了手下的彙報,畢竟他是京師地頭蛇,要打聽一點這樣的訊息並不難,而他那些手下上來述說之時,席間群雄也隱約聽了個只鱗片爪,但大致有兩件事還是聽得清楚:上午丁一空手去英國公府第,英國公親自迎出門來,走時又提著許多東西;下午丁一又去了內務府司禮監,一直呆到傍晚才離開,有小黃門一路送到門口出來。
英國公,王振。
無論哪一個,在座群豪誰得罪得起?
連壓著劉鐵的那幾個豪俠,手上都不知不覺鬆了勁道。
“如晉先生!見諒!”朱虎卻也光棍,揮手撤去壓在劉鐵、蕭月蓮和那獨目漢子身上的兵刃,卻端起海碗對丁一說道,“先乾為敬。”
河間府的鎮三山何老爺子不知道吃錯了什麼湯藥,還是老糊塗了,突然這時一拍桌子又叫了起來:“丁爺,你不仗義!江湖事江湖了,你拿官府的勢來壓江湖同道,沒有這樣的道理!”
注:《雙槐歲鈔》卷第七:“南海賊黃蕭養者,衝鶴堡人也,貌甚陋,眇一目,而有智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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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麻煩(四)(求收求三江票!)
丁一併沒有去理會這位何老爺子,只是沖天然呆、獨眼漢子和劉鐵招了招手,示意他們坐下吃飯,嘴裡還說道:“這道松鼠魚做得極好,來來,大家嚐嚐。”
天然呆是餓壞了,聽著丁一招呼,立時就筷匙齊舞;劉鐵是吃了稱鉈鐵了心跟著丁一,豁出命去也要出人頭地,丁一讓他殺人他都幹了,別說叫他吃飯;倒是那獨目漢子猶豫了一下,不過聞著酒香,終究難耐,一碗酒下了肚便也放開了。
那一房間的江湖豪客愣在那裡,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該做何反應。
正如何老爺子所說的,這是勢,不是丁一是否藉助官府的力量,而是丁一以勢壓人。
誰知道真按江湖規矩給丁一劃下道之後,逼迫到一定程度上丁一是否會動用錦衣衛、英國公、司禮監那些勢力?誰能保證這一點?而萬一真按江湖規矩動起手來,把丁一弄死弄殘了,誰又知道各方面的官府力量,會不會來為丁一復仇?
都是江湖打滾了半輩子的豪俠,誰也不是二愣子,就算沒讀過書這道理根本不用過腦子都能明白,誰去動手?而若是就這麼收拾了傢什走人了,大夥以後在北直隸的江湖上還怎麼混?被丁一這麼一個年輕人生生鎮住,甚至還把杜九就這麼活生生殺了,大夥屁也不敢放一個,日後江湖上,還有什麼臉面可言?
於是他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倒便在那裡看著丁一他們吃喝得不亦樂乎。
“下來。”冷冷的聲音,從樓下的長街傳了上來,聲音不大,但臨街的窗戶傳了進來卻極為清晰,那聲音有著一種直透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