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的男子似被戳中痛處,面色唰地一下就鐵青了,身後的僕從驚得篩糠似的; 張嘴欲斥責二女,卻被紅衣女子搶先了去。
“閉嘴!”
男子有些錯愕地望著吼得面紅耳赤的紅衣女子,只見她猛地一甩碧衣女子牽著她的手,嬌喝道:
“我不許你這樣說謝中尉!我曾有幸在京城的酒樓上遠遠地瞥過他一眼,是何其的儀表堂堂,隱約聽到他和隨行之人的談吐,絕對是配得住他的名譽榮華的。”
男子按耐住一旁蠢蠢欲動的僕從,眼裡忽然被她的話勾起了一絲興致。
碧衣姑娘嗤笑一聲,挪揄道:“哎喲,還不準人說你的夢中情郎了,快給我老實交代,是不是想趁這次獻舞的機會,將芳心挑到明面上,搏一搏做丞相府少夫人的機會?”
僕從覺得男子握在他身上的手猛地一緊,眼裡閃過陰蟄的光芒。他心裡輕嘆一聲,這世間不過都是這樣利慾薰心的女子罷了。
但是再次令他出乎意料的事情發生了,紅衣女子聞言氣得眼眶溼盈,“綺君!你胡說些什麼!趕緊呸掉!謝中尉那樣才貌雙絕的公子,怎麼可以娶我這樣的人為妻啊!我連做他妾的資格都沒有,更是想都不敢想。”
碧衣姑娘咋舌道:“我就是隨口一說,你同我置什麼氣,雖說沒有資格,但想想總是可以的嘛。”
“你說我什麼都可以,就是不許你隨口議論謝中尉!我喜歡他是我的事,我不想給他造成任何困擾,就給他跳跳舞我都很滿足了。”
綺君有些同情地撫了撫她的肩,“可是你今早不知是吃了什麼東西,臉上起了不少疹子,讓管事的知道了,定不會允許你帶著面紗上臺的。”
景窗眼中的淚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抽噎道:“這……可可如何是好。”
“不若我幫你去跳吧。”綺君的聲線陡然拔高,雀躍的情緒難以抑制。景窗沮喪地垂頭,“只能如此了,或許老天想把我喜歡謝中尉的這份心意都奪走吧。”
男子望著景窗微顫的睫毛出神,眸中的深邃無人能懂,直到僕從出聲提醒他,“中尉您看這……”
男子別過頭去,往原本的方向走去,不置一詞。
待得主僕二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小徑的盡頭,“景窗”這才摘下絲巾,唇角的冷嘲顯露無疑,正是楊珥。
而碧衣的“綺君”也轉過了身來,滿面的青腫讓人瞧著心疼,可不就是真正的景窗嗎?她猛擦額角的細汗,怯懦地說:
“楊姑娘,我們這樣真的能成嗎?”
楊珥則凝眸淺笑,“現在就去看看能不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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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窗呢?舞會就要開始了,她人給死哪去了?還不趕緊給我去找!”中年男人粗獷的聲音響徹伎女們的內室,嚇得眾女縮在角落裡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唯有一妖嬈的女子,尤為與眾不同,扭捏著嫩腰上前,輕撫中年男人的胸脯,濃郁的香氣蕩得他心頭一晃,兀自吹氣道:
“掌櫃的莫要動氣,那景窗就是這樣不識抬舉的人,您可別和她一般見識。”
掌櫃的稍微往她旁邊站了站,才稍微地緩過神來,語氣中的憤慨絲毫不減,“我是看她的舞技是你們一干人等裡最出色的一個,這才把今晚舞會的重任交到她手上。她平日裡為人處事還算穩重,沒想到事到臨頭卻這麼不靠譜!”
女子心下陰霾陣陣,面上卻仍噙著討好的笑意,“可不是嘛~掌櫃的不若將這個機會讓給我,綺君必定不負您的所託。”
掌櫃的當下大手一揮,“要是沒找著她的人,就安排你上!”
綺君大喜過望,連聲道謝。
“不用找了,我在這裡。”沙啞的聲音驀地出現,撫平了周遭的慌亂,掌櫃的也忙鬆了一口氣,望向款款走來的楊珥,“景窗,你總算回來了,呃……你怎麼帶著面紗?”
楊珥眼帶傷感之情,“面部受了些傷,不礙事。”說著說著,她忽然頓住了,等等,面前的這個掌櫃的,怎麼這麼眼熟?
這從頭到腳都鑲金打扮的男人……不正是在她初來乍到之時,就追著她跑了好幾條街的金爺嗎?他怎麼成了這煙花巷柳的掌櫃了?他家不是挖金礦的嗎?
“你這……嗓子又是怎麼回事?”金爺的奇怪道。
“昨晚睡覺時貪涼,今日嗓子就嘶啞了,也不礙事。”楊珥私下撇嘴,嗓子這關是她剛才臨時吃了不少辣椒才勉強混過的,不然身材外表上,她與景窗二人差不太多,可以糊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