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拋下了。”
“這些不重要,我已經不在乎了。”陶士錚深深看了江若婉一眼,“我有女兒,有兒子,還有……阿婉。”
江若婉被他看得低下了頭去。
陶士錚望著她烏黑柔軟的頭髮,“明天問案還不知道結果如何,要是一時審不清楚,我恐怕還要在這大牢待一段時間。阿婉不用為了我太費心,反正我一介武夫皮粗肉厚,吃什麼住哪間牢房都沒有關係,阿婉不要再去拜託別人幫忙。”
“不是我。並不是我安頓了這一切,明天的升堂問案你也不用擔心。”江若婉知道他誤會了,看看左右無人,低聲道:“安排這一切的是皇上。”
“皇上?”陶士錚驚訝地劍眉都挑了起來,“皇上怎麼會幫我安排這一切?”
江若婉湊近欄杆,低聲給他解釋:“因為皇上與灼灼相識,這事說來話長,等你出來了咱們再細說。皇上不想把事情弄得太引人注目,所以讓此案按照正常流程走完,但是你絕對不會有事。”
陶士錚恍然大悟,怪不得呢,他前腳關進來,女兒後腳就來了,跟著她的是金吾衛指揮使,金吾衛是皇上的親衛,想必那天就是皇上安排的了。
他本來對明天的問案不是很有把握,聽江若婉說了這話,心裡頓時安穩了。
唇角勾起一絲冷笑,正好,這一次,就把該算的賬都算個清楚。
……
次日一早,夭夭就和母親、弟弟一起到了刑部。
沒多會兒,陶老太太和陶士榮也來了,雙方誰也沒有理會誰。
夭夭靜靜地等著升堂,沒想到英王竟然也來了,見蕭會廷朝著自己而來,夭夭警惕地退了一步。
蕭會廷看見小姑娘那戒備的眼神,心中發苦,喉嚨乾澀,他腳步不停,徑直從夭夭面前走了過去。
只是,在他經過的時候,夭夭聽見他輕聲說了三個字:“你放心。”
夭夭莫名其妙地看著他的背影,還沒來得及細想他是什麼意思,升堂鼓就敲了起來。
這次的案子是刑部尚書親自審理,左右兩個侍郎也來了。
三人端坐在上首,心中都是一陣慶幸,總算是熬出頭來了!
天知道這陶士錚是什麼來頭,不僅皇上派人照應,英王也是倍加關心。陶士錚關在刑部大牢,刑部的三個首腦日夜擔心,已經是給了他最好的牢房,甚至怕太吵鬧他休息不好,陶士錚的牢房附近都沒有任何犯人。就這樣,尚書和左右侍郎也擔心委屈了他,要不是皇上派的人暗示說不可太離譜,尚書都恨不得讓他住進自己的房間。
現在好了,終於到了升堂的時候,這位惹不起的祖宗終於可以送走了。
“啪——”驚堂木一拍,刑部尚書喝道:“帶嫌犯上堂!”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眾衙役都覺得自家尚書的聲音比平時溫柔得多。很快,陶士錚就被帶了上了,他鐐銬加身,走起路來叮噹作響,但衣著乾淨整潔,人也精神挺拔,夭夭一見,心中頓安。
先是按例詢問案情,問了陶老太太當日情形。
陶士錚自然否認,並說端木青可以為自己作證。
夭夭一直沒有看到端木青,心中正在忐忑,沒想到他卻是從大堂側面的隔間裡出來的,看來他早就到了,並且刑部的人還安排他在隔間等著。
審案的大堂外有很多圍觀的百姓,端木青一出來,眾人一片譁然,實在是他名聲太大,多少人想要請他看診都沒有門路。本來眾人覺得老太太狀告親生兒子,那定然是兒子犯了大錯,母親又大義滅親,可現在看到神醫為陶士錚作證,眾人心中頓時動搖起來。
端木青站在堂中,不卑不亢地將當日的情形講了一遍,“我進陶府之時,正是與黃侍郎同時進門,之後我就去了陶士錚的院子,那時他雙腿上綁著夾板,根本沒辦法走動,我親手給他拆了夾板,一直到我離開,他始終同我在一起。離開之時,還沒有出院子,刑部的人就來抓捕陶士錚,說他殺了黃侍郎。”
眾人議論紛紛,一個是陶士錚的母親,說他殺了人,一個是鼎鼎有名的大神醫,說他沒有時間去殺人。眾人有的說應該相信老太太,畢竟做母親的怎麼可能誣告兒子,有的說神醫肯定不會說謊,畢竟有誰能夠收買神醫呢。
刑部審案自然不會只聽人證怎麼說,他們有自己的人去查案,當下,坐在上首的尚書喚了負責此案的主事過來。
陶士榮一見此人並非是收了他銀子的那個主事,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主事為什麼突然換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