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一天,他和清薇就一天難以安穩。這種不安完全壓過了趙瑾之的顧忌。因為若留著他,這一路包括回京之後,都會充滿變數。誰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又翻出了新的籌碼。
思來想去,還是殺了好。
第95章 親手斬之
兩輪弓箭放過; 對面站著的人倒了一半。
實在是這樣的距離,對訓練有素的羽林衛而言; 太沒有挑戰性了。若這樣都射不中; 那他們也沒有資格被選進來了。
“趙瑾之!”許天師氣得眼都紅了,“你這是在自尋死路!”
他自覺對人心的把握是十分準確的,走到趙瑾之這個地步,往上其實已經沒有多少路可走了。反倒是稍有行事不當,就可能會引來皇室的覬覦。這種世家子弟行事都不可能無所顧忌; 畢竟要考慮整個家族。何況趙瑾之如今又是這樣的處境,只會更加小心。
只要趙瑾之不敢殺死自己; 那麼許天師就有把握在回京之前不停的影響他。就算影響不到他; 也能影響到他身邊的人; 或許能夠覓得逃離的機會。甚至哪怕一直不能逃走; 回京之後; 他也自有手段說服虞景,保住自己的性命。
卻不料此人不按常理出牌,居然連他有什麼籌碼和底牌都不聽; 便直接命人射殺!
不過許天師念頭一轉; 也明白了趙瑾之的意思。想來就是怕聽了之後會猶豫,這才索性不聽。到時候皇帝面前只要說是意外射殺; 誰能奈他何?皇帝就算心有忌憚; 但他畢竟是立了功,也不可能真的如何。而一些不痛不癢的懲罰,對趙瑾之而言; 既不傷筋動骨,自然也沒什麼可怕的。
見趙瑾之根本不理會他的話,繼續命人放箭。許天師立刻揚聲道,“只要你停止放箭,我就告訴你宮中哪些人是——啊!”
卻是聽見他喊話,察覺他的目的,趙瑾之索性親自張弓搭箭,射了過去。他的箭術可百步穿楊,何況是射那麼大一個人?若非許天師身後的人機警,及時將他拉開,只怕就交代在這裡了。饒是如此,手臂上也中了一箭。
“你若能交出福王謀逆的罪證,倒還能保住一條性命。”趙瑾之放下弓箭,平靜地看著他道。
許天師眉頭一跳,知道自己攻心的辦法徹底失效了。
趙瑾之太冷靜了,而且意志堅定,並不是那麼容易挑動的人。甚至他不但沒有中計,還反過來將了自己一軍。
其實言語交鋒這種事,看起來玄妙,說穿了也不過就是一種氣勢上的爭鬥罷了。
他直接指出趙瑾之如今的處境,讓他心生忌憚,不敢對自己動手。在趙瑾之動手之後,更是打算丟擲一部分秘密,讓他陷入被動之中。畢竟只要自己有開口的想法,眾目睽睽之下,他趙瑾之若當真動手,那就犯了忌諱。
但趙瑾之並不束手就擒,而是反過來直接挑明瞭福王的名字。如此一來,反倒是許天師自己陷入被動。
他是福王的人,想來如今該知道的人應該都知道了。但這一點,許天師自己是絕不可能承認的。他可以說出一部分“秘密”來保全自己和身邊這些人,但另一些事,卻是不能坐實的。哪怕人人都知道,但他絕不能承認自己背後站著的是福王,甚至連這兩個字都不能提。
福王本人如今坐鎮皇陵,其實是置身事外的,哪怕有再多懷疑,但沒有證據,皇帝就不能奈何他。因為他畢竟是叔王,朝堂上下甚至四海之內那麼多眼睛盯著呢!
可一旦自己開口提到他的名字,就等於主動將證據送到了趙瑾之手中,陷福王於不義。
但如果不提福王二字,避開趙瑾之的話頭,也等於是放棄了這個報名的機會。如此一來,趙瑾之反倒佔據了主動:你看,是他不肯認罪我才下手的。這話到了皇帝面前,也說得過去。
不愧是趙訓的孫子……大抵因為最初見面的時候對方只是個小孩子,雖然有神童之名,但後來便徹底淪落了,所以一開始,許天師並沒有當真將趙瑾之看在眼裡。
尤其是趙瑾之身邊還有一個清薇在。清薇本身能力出眾,趙瑾之又對她全力支援,不爭鋒芒,以至於完全被她蓋過,造成了一種視覺上的盲點,讓人很難被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然而仔細想想,不說別的,單說能夠娶到清薇這件事,就足以說明趙瑾之的不同之處。那可是皇帝都想留在宮中的人物。而且……畢竟是趙訓的孫子啊,他父親還是趙定遠,那也是個驚才絕豔的人物,若非他早逝,如今朝堂之上,豈有旁人立錐之地?
一步錯步步錯,就因為稍微看低趙瑾之,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