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開口說話,但清薇卻從他身上感覺到了一種十分微妙的熟悉,並藉此把人認了出來。
急促的心跳緩緩平復,她鬆開了握著匕首的手,看了一眼自己手裡因為這突然的變故而抖落大半的槐花,有些無奈的回頭問,“趙將軍,您這是怎麼回事?”
“你方才在幹什麼?知不知道有多危險?”趙瑾之似乎也緩過來了,終於鬆開了環在清薇腰間的手。
之前清薇被他抱著還沒有多少感覺,可現在他把手拿開了,清薇反而不自在了。趙瑾之的手臂溫度有些高,突然撤開,清薇便能清晰的感覺腰間那一圈面板似乎都涼了一下。因為太過明顯,所以感覺就像是趙瑾之的手臂還停留在那裡,或者哪怕撤走了也在那裡留下了什麼東西。
這讓清薇心裡十二分的不自在,她微微往前傾了一下身子,拉開跟趙瑾之之間的距離。但這實際上並沒有讓清薇感覺好多少,因為趙瑾之胸膛的溫度更加滾燙,撤開之後,被冷風一吹,清薇就感覺背上的寒毛似乎都豎了起來,這麼明顯的感覺讓人難以忽視。
但她努力鎮定下來,道,“我只是想摘一點槐花罷了,哪裡來的危險?”
“你站在車轅上,稍有不慎就會跌下去。”趙瑾之不滿的說。
天知道他遠遠看見清薇踮著腳尖的動作,心裡有多著急,總覺得下一秒她就要落下去了。尤其是扯下槐花的時候,清薇的身體動了一下,看在趙瑾之眼裡,那就是往旁邊一歪,絕對是要跌下去的前兆,所以哪裡還能忍得住?立刻拍馬上前,將清薇給“解救”了。
他雖然沒有解釋,但清薇多少也能猜得到。她自覺並不冒失,因為當時的確是沒有跌下去的危險,但趙瑾之這麼緊張自己,清薇在“多管閒事”的抱怨之外,又體會到了一種難以描述的感覺。
清薇本來不是容易低頭的人,但現在,這種感覺促使著她,開口說話時的語氣都柔和了許多,“我知道錯了。”
趙瑾之本來也有些不自在,從清薇的語氣裡就能聽出來,是自己大驚小怪了,她其實根本沒有危險。現在又聽清薇承認錯誤,心中詫異的同時,又生出了一股詭異的喜悅。
“往後小心些。”他低聲道。
還有後面半句,雖然他沒說,但趙瑾之和清薇都很清楚:我不在,你要照顧好自己。
清薇覺得臉上多了一點熱氣。
但她沒忘記旁邊還有個車伕在看熱鬧,所以點點頭,對趙瑾之道,“沒事了,先放我下去吧。旁邊還有人呢。”
聽到這句話,趙瑾之才發現旁邊還有個車伕在。他戀戀不捨的下了馬,將清薇扶下去。掃了一眼車伕,心裡對他那麼沒眼力見兒不太滿意,清薇要去摘槐花,這人不說主動去做,連搭把手都沒有。
不過同時他又不免想,正因為這人沒有搭把手,所以才給了自己與清薇親近的機會。
於是也不計較了,又轉過頭來看清薇,“你要摘槐花?我去吧。”
“不必。”清薇道,“本來也是聞到花香,忽然想起來罷了。不是什麼要緊的東西,不敢麻煩趙將軍。”
她今天沒有叫自己趙大哥,而是稱呼趙將軍,趙瑾之敏銳的察覺到了這種不同。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旁邊有人在的緣故,但奇異的,他並不覺得這是個疏遠的稱呼,反倒覺得心裡飄蕩著一股說不出來的感覺,好像這一聲“趙將軍”下面還藏著什麼更為隱秘的、讓他喜歡的意味。
所以趙瑾之立刻道,“摘一點槐花也不費什麼功夫,你在這裡等著便是。”
說著走到一株槐樹下面,抬頭看了兩眼,然後手一搭,腿一抬,清薇都沒有看清是怎麼做到的,他就已經上了樹。
因為沒有合適的東西用來裝,趙瑾之索性將其中一枝他自己覺得開的最好的折了下來,然後回到地上。
從他上樹到下來,中間不過片刻的功夫,果然如他所說,根本不費事。
趙瑾之小心的將樹枝上的刺都拔掉,然後才遞給了清薇,“拿著吧?你這是要回城?我送你。”
然後他就重新上了馬,控制著馬兒走到馬車一側,一副隨車護送的姿態,完全沒有給清薇拒絕的機會。清薇看了他一眼,便也上了車,讓車伕繼續前行。
好幾次,她掀開車簾往外看,正好對上趙瑾之看過來的視線。
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就這麼時不時的對上一眼,彷彿有了一種隱秘而心照不宣的默契。
趙瑾之很高興,畢竟他從西南迴來也有一陣子了,但跟清薇幾乎沒什麼進展。偏偏皇帝那裡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