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甚至不會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畢竟這種突然戒嚴的情況雖然少,但也不是沒有過。就算有人敏銳的察覺到氣氛不對勁,也不會猜到究竟發生了什麼。對普通人而言; 造反之類的詞語,離他們的生活非常遙遠,現在的皇帝並不差,日子也不算難過; 為什麼要造反?
當然,也不可能就讓這件事悄無聲息的過去。那麼大的動靜,不可能完全隱瞞下來,就算想要隱藏也做不到。而且發生了這種事,也該讓應該知道訊息的人知情,比如某些朝臣,又比如另外也不怎麼安分的叔王。不過這倒不必太過費心,畢竟皇宮就像是個到處都是破洞的篩子,只要皇帝不著意隱瞞,這些人都有自己的渠道打探訊息。就算不能清楚的打聽到整個過程,但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總是能夠的。
不過皇帝沒有宣揚的意思,大家也就都默契的當做不知情。
反正只要知道“慶王意圖謀反被識破,剛剛回京的羽林中郎將趙瑾之擒獲反王立下大功”就可以了。
不少人都在暗暗感嘆趙家的時運。
運氣這東西說不清道不明,但誰都不能忽略。有些人做了一輩子的官員,兢兢業業戰戰兢兢,也不是沒有功勞和政績,但總是少了那麼一點運氣,就升不上去。這一點,從前的趙定方最有體會。但只要有了這一點運氣,看看現在的趙定方就知道了。
這一年來接二連三發生的事,趙家的崛起已經無可避免了。
所以三日後,羽林衛大軍也終於趕到,趙瑾之正式班師回朝,金殿面君時,虞景御筆一提,便封了他一個冠軍侯的爵位。
異姓封爵,至公侯而止。而公這一等級的爵位,幾乎都是開國時分封的打天下的功臣,往後太平年間,幾乎不會再封。所以到侯這個級別,就差不多到頂了。而趙瑾之才剛剛而立之年!
不過誰也不敢開口反對。畢竟誰都知道他為什麼得到這個封號,只恨自己沒有趕上救駕之功,所以也眼紅不得別人。而且,冠軍侯這個特殊的封號,也讓大家都看清楚了這個人在皇帝眼中的地位。這個時候,沒必要唱反調。
見無人反對,虞景當即著令禮部開始準備敕封之事,同時心裡也不由生出幾分揚眉吐氣之感。
登基以來,他雖然是皇帝,雖然也五天一朝,也跟宰相們商量政事,但實際上,由他自己做主的,幾乎一件也沒有。多半不是“按舊例來”就是“依卿所奏”,偶爾他提出自己的意見,朝臣們還能有理有據的反駁回來。
所以除了最開始的時候開過口,後來虞景自己自覺的閉上了嘴。畢竟身為皇帝,臉面是很重要的,總是被駁回,次數多了,難免會讓人覺得這個陛下無法處事。所以他那時就已經決定,早晚有一天,他要讓自己說出來的話沒有任何一個臣子敢開口反對。
現在,挫敗了慶王謀逆的陰謀,同時又有趙定方和趙瑾之這一文一武兩人輔佐,虞景才算是真正震懾住了朝臣,掌握了一定的話語權。雖然只是封侯這樣沒什麼實際意義的事,但對他來說,這卻是個最重要的開始。
意氣風發的虞景在早朝結束之後,特意留下趙瑾之說話。
宮變的事情沒有必要一再提起,虞景身為被救的那個,又是上位者,也不想總提這個,但他要表示對趙瑾之的恩寵,這個見面就免不了。何況他本人也希望能多觀察一下趙瑾之,瞭解對方。畢竟以後要用這個人的時候會更多。
所以虞景選擇了詢問趙瑾之這一路去西南的所見所聞所感,以及西南戰事的具體情況。這些雖然他都在奏摺裡寫過,但奏摺字數有限,許多情況都不能盡述,當面發問的效果更好。
因為想著清薇或許會對這些感興趣,所以這一路上,趙瑾之的觀察十分細緻,這會兒皇問起來,不管什麼問題他都能回答一二,甚至連當地的風土民情也有了解,讓虞景意外的同時,也對他更為欣賞。
等聊完了西南之行,虞景照舊誇讚嗎,勉勵了幾句,然後才問,“朕聽下面的人說,冠軍侯至今尚未娶親?”
趙瑾之笑道,“陛下既封臣為冠軍侯,臣自當以冠軍侯為榜樣,匈奴未滅,何以家為?”
“冠軍侯有此志,朕當然心喜之,只是也不可因國事耽誤了私事。俗語言:成家立業。可見先成家,方能立業。若冠軍侯不嫌棄,不如朕來替你做這冰人,為你指一門好親事,如何?”
“陛下惦記著臣這一點微末小事,臣自然感念在心。只是做媒卻是不必了,”趙瑾之聞言連忙跪了下去,“臣已有意中人,此生非她不娶。”
“哦?是什麼樣的人間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