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母看上去好象真的生氣了,這個時候如果把她激怒了,翻臉不認人,殺了莫緣國相,那麻煩就大了。
“真的?不騙我?”薩滿聖母回嗔作喜,小腳在斷箭的小腹下用力碾了幾下,洋洋得意地威脅道,“如果騙我,我就把你閹了。”
“天啦,你瘋了,我怎會碰上你?”斷箭張開雙臂,作勢痛呼。
“去你的,無恥的男人。”薩滿聖母揚起小臉,嬌笑不已,“得了便宜還賣乖,我剁扁了你。”說完騰身而起,兩腳凌空剁向斷箭胸口。斷箭驚叫,翻身滾開。薩滿聖母腳下沒站穩,趔趄欲倒,嚇得花容失色,連聲驚叫。斷箭忍俊不禁,抱腹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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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滿聖母的車隊沿著孔雀河急速西進,以最快的速度奔向焉耆國。
斷箭換了一身寬鬆胡服,舒舒服服地靠在車座上。薩滿聖母跪坐在他的背後,幫他梳理長髮,溫柔乖順,巧笑嫣然,小嘴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
“刺心剖腹是拜火教騙人的伎倆,我不學。”斷箭聽說薩滿聖母要教授自己拜火法術,當即拒絕,“我學得是殺人術,如果你有殺人奇招,我倒可以考慮考慮。”
薩滿聖母停下手,探頭看了看斷箭,眨了眨眼睛,笑盈盈地問道:“真的不學?”
“我對騙人的法術不感興趣。”
“什麼?你意思是說,我的法術都是騙人的,我是大騙子。”薩滿聖母臉色一沉,當即叫了起來,“哎,你什麼意思?你給我說清楚。”
“不是,不是……”斷箭急忙哄勸道,“我的意思是說,拜火教的七聖法有騙人之嫌。”
“你懂什麼?”薩滿聖母不滿地撇撇紅唇,“那叫幻術,也是一門高深的法術,學得好,不但可以殺人,還可以救自己的命。”
斷箭搖搖手,不屑一顧。薩滿聖母嬌哼一聲,爬起來坐到斷箭對面,雙手捧住他的臉,嚴肅地說道:“不學也得學,這可以救你的命。”斷箭詫異地望著她,奇怪地問道:“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會死?”
“我做了一個噩夢。”薩滿聖母眼瞼下垂,神情黯然,“我夢見有把寶劍刺進了你的胸膛。”
斷箭臉上的笑容立時便僵住了。薩滿聖母自小就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她的夢很靈驗,如果……斷箭心跳加速,渾身上下掠過一絲寒意,“你看清楚了?”薩滿聖母點點頭。“那人是我,還是李丹?”斷箭追問道。薩滿聖母眯起眼睛瞅著他,對他的質疑很是反感,“當然是你了,你以為我是瞎子?你們兄弟兩個我只要看一樣,就不會認錯。李丹象一頭嗜血野狼,眼神狡猾而殘忍,而你象一頭荒漠上的孤狼,眼裡裝滿了滄桑和悲涼。夢裡的那個人是你,真的是你……所以我叫你跟著我,否則你一定會死的。”
斷箭沉默不語。自己對死亡太熟悉了,熟悉到了漠然的地步,在經歷無數次血腥錘鍊後,對死亡的恐懼早已成為一種記憶。斷箭淡然笑笑,“在夢裡,你看到是誰殺我?”
“你想知道他是誰?”薩滿聖母問道,“知道了又能怎麼樣?”
“當然。”斷箭心裡一喜,興奮地說道,“只要知道是誰殺我,我就可以先殺了他,或者看到他我就遠遠避開。那個人你認識嗎?不認識也沒關係,你可以把他的長相告訴我。”
“是我。”薩滿聖母瞪著他,恨恨地說道,“是我手拿寶劍,刺穿了你的胸膛,是我殺了你。”
斷箭目瞪口呆。
“你是不是打算殺了我?”薩滿聖母眼露悲色,淚水情不自禁地滾了下來,“是不是啊?”
斷箭極度震駭,望著眼前梨花帶雨般的嬌顏,晶瑩的淚珠,一股錐心痛楚霎時襲遍全身,莫名悲憤直衝心底。為什麼會這樣?這個夢難道就是自己的未來?“你說你會相術,你說我將來很好,我怎麼會死在你手上?”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怎麼會這樣。”薩滿聖母泣不成聲,“世間萬物無時無刻不在變化,雪山會融化,大河會乾枯,時間會流逝,人的運格也是一樣,它也會變的。”薩滿聖母抓住斷箭的大手,低聲哀求,“聽我的好嗎?跟我在一起,跟我學拜火幻術,好不好?”
斷箭明白了,剛才薩滿聖母拿把假劍刺自己,就是想演示刺心剖腹的幻術,以便噩運真的來臨時,可以利用這個幻術挽救自己一條性命。斷箭感動不已,伸手把她摟進懷裡,“好,我聽你的,我跟你學幻術。”
“十幾年來,噩夢一直陪伴著我,我很害怕,真的很害怕。”薩滿聖母抱住斷箭的脖子,動情地說道,“你不能死,你對我有承諾,我期盼著你能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