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鬚髮戟張,睚眥欲裂,高舉雙臂,縱聲狂吼,“我們不是逃卒……”
笑罵聲霎時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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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上的陽光非常火辣刺眼。李雄舉手放到額頭上遮住陽光,凝神向站在廣場當中的人看去。那是一個高大健壯的年輕人,衣衫襤縷,蓬頭散發,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暴虐的殺氣。這種殺氣李雄非常熟悉,只有久經戰陣的悍卒在歷盡殘酷的殺戮後才能錘鍊出這種一往無前的氣勢,十步殺一人,擋者披靡。
“快擋住他們,不要圍攻,那人太危險……”
李雄的話尚未說完,廣場上的戍卒已經衝了上去。
“這有什麼危險?”獨孤風不屑地看了李雄一眼,嗤之以鼻,“嘉瑋公,凡流放到邊塞的犯人,要想成為戍卒,必須透過五人的圍攻……”獨孤風手指廣場,得意洋洋地正想說下去,卻看見自己的一個手下騰空飛起,淒厲的慘叫聲令人不寒而慄。
獨孤風勃然變色,破口大罵,身形如風一般衝下了高臺,“我要殺了他,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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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箭就象一頭憤怒的猛虎,高聲叫嘯,瞬息之間,五個戍卒被他打翻在地。
“幢主,幢主……”幾個流犯惶恐至極,連聲驚呼,“不要打了,你會被殺死的,快停手……”
流犯們的叫聲讓正想衝上來的戍卒們愣了一下。幢主是正三命的軍中官職,比他們的烽帥級別要高,這種人可惹不起。“他是流犯,是流犯,給我殺了他……”大鬍子氣急敗壞的怒吼聲衝進了戍卒們的耳中。這個人不再是幢主,而是一個命如草芥的流犯,殺了他。戍卒們一擁而上,雪亮的環首刀從四面八方呼嘯剁下。
斷箭瞪大一雙血紅的眼珠子,以匪夷所思的速度衝進了人群。
“當……”環首刀砍在了手銬的鐵鏈上,火星四射。斷箭低聲咆哮,迎面踹中戍卒的膝蓋。戍卒仰身慘叫。環首刀瞬間易手,斷箭搶步再進,手中刀如電閃,眨眼之間撞開四把戰刀,同時左手抓住了倒地的戍卒,將其騰空舉起。肉盾橫空掃過,戍卒們連聲驚呼,竭力避讓。
“去死吧……”斷箭虎吼一聲,把手中戍卒凌空砸向了舉矛衝來的大鬍子。大鬍子猝不及防,脫手丟掉長矛,張開雙臂接住那名戍卒。兩人撞到一起,齊齊栽倒於地。
“殺……”斷箭雷霆一刀砍翻身前戍卒,人借刀勢騰空而起。空中急墜的長矛被其一手抓住。矛尖觸地,斷箭藉助矛杆反彈之力,矯健的身軀在空中連跨兩步,穩穩落到大鬍子身邊。大鬍子眼明手快,舉起手弩就射。斷箭的腿象風一般快速,狠狠踢斷了大鬍子的手臂。弩箭歪出,直飛馬群。斷箭順勢一腳剁下。大鬍子高聲慘嗥,一口鮮血噴射而出。長矛厲嘯而至,筆直地插進了大鬍子血糊糊的嘴裡。
兩匹戰馬連聲痛嘶,轟然倒下。十幾個戍卒倒在地上慘聲哭叫。還有十幾個戍卒拿著武器圍在四周,肝膽俱裂,噤若寒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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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幢主……”
突然,一聲淒厲的哭喊衝進了斷箭的耳中。斷箭霍然驚醒,長矛在瞬間頓住。我還有兄弟,我還有兄弟……斷箭猛然回頭,殺氣騰騰的目光穿透長髮,像大漠上的餓狼一般死死盯住了獨孤風。
六個流犯一字跪在地上,獨孤風和幾個戍卒站在他們的身後,戰刀就架在六個人的脖子上。
獨孤風咬牙切齒,從牙縫裡冷冰冰地蹦出兩個字,“跪下……”
戰刀無力垂下。
斷箭抬頭看看湛藍的天空,一腔怨氣沖天而起,禁不住縱聲悲嘯。
長矛倒轉,血淋淋的矛尖直插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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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不計字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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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釋:
韋孝寬,名叔裕,字孝寬。少以字行,故稱韋孝寬。
定陽,今山西吉縣。
鄖州,今山西稷山附近。
龍門,今山西河津。
宜陽,今河南宜陽以西,距離洛陽一百多里。
幢:本義是指古代作為儀仗用的一種旗幟,這裡是指軍隊的編制單位。一般百人為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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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周的軍隊編制:
北朝軍隊基層編制的最高一級是軍。軍設軍主、軍副各一人,統率全軍。
西魏北周府兵制下的儀同將軍所統一軍亦為千人。大體說來,北朝時期一軍的兵力為千人左右。軍以下的編制是幢,幢設幢主、幢副各一人,統領全幢。幢以下有隊的編制,隊有隊主、隊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