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拿它做什麼?”
地上掉落著一把匕首,先前應該是藏在桌下,刀鞘此刻還卡在桌子的一側,刀身卻從中掉了出來,落在了地上。
楚瑤唔了一聲,道:“防身的嘛,你也知道我最近比較危險,所以……”
“所以時刻帶著它準備自裁?”
魏祁的雙眼原本就因為接連趕路沒有休息而佈滿了血絲,此刻雙目更紅,牙關咬的嘎吱作響,臉色比剛剛趕來時還難看。
楚瑤垂眸:“沒有,我……”
“你少騙我!”
魏祁怒道。
“這房裡就你跟青青兩人,你們兩個又都不會武藝,若真是有人闖了進來,就證明外面的人都死光了,到時候憑這把匕首能防什麼身?”
他氣的面色漲紅,呼吸變得急促,胸口的鎧甲也跟著起伏。
尤其是想到自己剛剛進門時她的手就放在桌下,心中的慌亂和恐懼便又多了一分。
倘若進來的不是他,倘若他剛剛再晚半步,她是不是就已經將那把匕首刺入自己胸口了?
這匕首現在掉了下來,是不是證明她剛剛已經拔出一半了?
青青在前面攔著也根本就不是要保護她,而是為了給她足夠的時間讓她自裁,免得被人攔住吧?
這主僕兩人……從一開始就做好了赴死的打算!
魏祁低頭再次吻住了她,狠狠的在她唇上咬了一下,彎腰一撈,就將她打橫抱起,一步便走到了床邊,扔了上去。
這屋子是由涼亭改造的,逼仄的很,房中除了一張床和一張桌子兩把椅子,便什麼都沒有了。
這僅有的陳設也已經佔據了全部的空間,幾乎沒有落足之地,他在這裡轉個身都嫌費力。
魏祁將她扔到床上,便伸手去解自己的鎧甲。
沉重的鎧甲落到地上發出一聲巨響,原本已經有些開裂的地方瞬間徹底斷裂。
他將自己身上的衣物鞋襪全都脫了,翻身便壓在了楚瑤身上,一把扯過被子將兩人裹在了一起。
楚瑤推了推他,手掌抵在他的胸前。
“阿祁,你才趕了很久的路,不如先歇一歇我們在……”
“在什麼?”
魏祁見她不說了,又湊過去咬了咬她的嘴唇。
楚瑤不理他,他哼了一聲,悶聲道:“我現在真沒那個力氣,只想好好睡一覺而已,那些衣裳鞋襪很久沒有換洗過了,你待會兒記得讓人幫我洗洗,不然我沒得換了。”
楚瑤嗯了一聲,又沉默片刻,問:“那……你是不是也很久沒有沐浴了?”
抱著她的人僵了僵,旋即也不鬆手,反而抱的更緊,還故意在她身上蹭了幾下。
“對,沒洗,嫌棄我嗎?”
楚瑤還沒說話,他已經繼續說道:“嫌棄也沒用,反正我不會放開的。”
楚瑤輕笑,撫了撫他的脊背:“好,不放就不放,睡吧。”
魏祁嗯了一聲,長腿長手將她圈在懷裡。
“以後不會再給你帶匕首的機會了,也不會再讓你遇到這樣的危險了,相信我。”
他剛剛的確是生氣,但更多的是愧疚,愧疚自己沒有保護好她,讓她面臨這樣的險境。
她不僅是他的妻子,更是兩個孩子的母親,若非逼不得已,又怎麼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呢?
她一定是知道自己如果被周昊抓到了會有什麼下場,所以才會做最壞的打算,寧願死,也絕不讓他染指半分。
如果他將她保護的足夠好,如果他沒給周昊攻打楚京的機會,她根本就不用面對這些。
說來說去,都是他做得不夠好,沒能給她最周全的保護。
楚瑤聽著他有些沙啞的聲音,勾唇笑了笑,吻了吻他滿是胡茬的下巴:“我信你。”
這句話讓魏祁倍感熨帖,他原本就已經快黏在一起的眼皮隨著這句話立刻合上了,彷彿再也分不開。
然而就在將夢將醒之際,他卻一個激靈又從床上坐了起來,將一旁的楚瑤嚇了一跳。
楚瑤正想問他怎麼了,就見他掀起被子翻身便從床上走了下去,赤著腳來到桌前,將剛剛掉落在這裡的那把匕首撿了起來。
魏祁並沒有將匕首插回刀鞘裡,而是大步走到門前,拉開門用力將匕首扔了出去,緊接著又哐噹一聲把門關上,鑽回被子裡再次圈住了楚瑤。
門外不遠處,衛麟繃著小腿看著眼前距離自己足尖不到一尺的匕首,身上冒出一層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