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如讓公主提出把這些東西留下來?他們既然把添妝給了公主,那自然可以由公主隨意處置吧?”
若是公主說嫁妝太多不便帶去魏國,主動提出留下一些,那這件事就順利得多了!
有人覺得這個主意很好,跟著附議。
楚沅卻頭疼的擺了擺手。
“沒用的,我讓珍月試著跟穆寨主提出過這件事了,被穆寨主一口回絕。表示公主如果不收,他們就原樣帶回去。”
不止如此,穆成還對他這個楚王表示了諸多不滿,直到現在楚沅想起他的話,還覺得腦子發燙,臉上一陣火辣辣的。
“我們兄弟二人本以為公主回了楚國,自會受盡寵愛,再沒有什麼能用到我們的地方了,沒想到楚王卻把她嫁給了魏世子。”
“當年燕京人人皆知珍月公主與魏世子不合,楚王不會不明白把她嫁過去意味著什麼吧?”
“若非我們偶然從途經寧安寨的商隊那裡得知公主的婚事,只怕來送這一趟都不能。”
“公主嫁去魏國勢必不會被魏人善待,能依靠的就只有錢財這些死物而已,自然應該多帶一些,不然她以後在魏國沒有倚仗,豈不是連吃喝都要看人臉色?”
“為了把這些添妝順利帶來,我們五十人一隊偽裝成六十個商隊才順利離開燕國邊境來到楚國,結果這些東西卻不能為公主所用,那我們這一行又圖什麼?”
一字字一句句,當著楚沅的面打在他臉上,生疼生疼。
有人氣憤不過,喃喃低語:“都已經給了公主了,卻還說要帶回去,他們講不講理!”
旁邊有人輕笑:“劉大人,寧安寨如今本來就是土匪窩,你跟土匪講什麼道理?”
那劉大人一聽,更為惱火:“既然他們不讓留下,那就搶過來!咱們楚京數萬兵馬,難道還怕他們三千人嗎?”
這回不待楚沅說話,楚滔便已諷刺回去。
“劉大人,您好歹也是個文官,說話要點兒臉面。人家好心來給公主送嫁,全城百姓都看在眼裡,結果咱們為了那些錢財就做出殺人奪寶的事情,這和土匪又有什麼區別?到時候傳出去受諸國恥笑,又有什麼資格打著勤王的旗號攻打大燕?”
“何況穆氏兄弟如今雖只帶了三千兵馬,但寧安寨殘留了多少兵馬尚未可知,萬一他們的兩位寨主在這裡出了什麼事,寧安寨群情激奮反過來攻打我們楚國,我們有多少多餘的兵力可以抽出來鎮壓他們?又有幾成勝算真的鎮壓得住?到時候難不成劉大人親自領兵前往,剿殺穆家軍?”
笑話,連燕國三萬精銳亦不敵的寧安寨,怎麼可能是他一個文官能帶人攻的下來的?
劉大人面紅耳赤,心中氣惱卻又不知如何反駁,只能一甩衣袖:“那楚大人說該怎麼辦?”
楚滔沉默不言,看著楚沅沒有說話。
這件事情解決不了,除了讓公主把嫁妝帶走,他們別無他法。
楚沅心中其實也早已清楚這一點,只能扶額嘆息,無奈的道:“所有的嫁妝都讓公主帶走,我會與魏國協商,在婚書上再加一條,讓他們不得動用公主的嫁妝。”
至於有沒有約束力,魏國會不會聽,誰心裡都沒底。
就像當初那條讓魏國保證楚瑤在五年內性命無憂的約定,誰又知道真的到了魏國,魏國那些人會對她做什麼呢?
眾人沉默片刻,有人小聲道:“不如把公主先前的嫁妝留下來,只讓她帶走寧安寨準備的那些?”
能省一筆是一筆啊。
誰知這話卻惹怒了楚沅,楚沅當即大怒。
“我堂堂楚國國君的女兒出嫁,旁人送來了豐厚的添妝,連城中商戶和百姓也都送了,本王自己卻什麼都不送,傳出去你是想讓本王受盡天下人恥笑嗎?”
那官員也不過隨口一說,哪想到就碰到了楚沅的逆鱗,嚇得當場就低下了頭去,伏地叩首。
“下官有罪,還請君上息怒。”
楚沅深吸了一口氣,懶得理他,直接廣袖一揮,當場下令:“宮中給公主準備的嫁妝再翻一倍,在公主出嫁前務必準備好!”
此言一出,殿中眾人均是心中一顫,連連瞪向那跪趴在地上的官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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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初六,魏國迎親隊伍如期入京。
魏祁在幾位使臣的陪同下,騎著馬沉著臉進入了楚京,隨行數千人馬緩緩而行,聲勢浩大,鼓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