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植歲聽他這樣一說,一雙眼睛卻是笑得眯了起來:“一個好端端的人,又怎麼能看成獵物?”他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樣,長長的‘哦’了一聲:“除非眼明卻心中糊塗,所謂指鹿為馬,便如郭大人是也,古人誠不我欺。”
一句話就將郭世倫氣得臉漲得通紅,指著他罵:“王植歲,你血口噴人!”
“非也非也,哪怕就是血口,可如郭大人所說,我老眼昏花,噴到的也不是人。”
王植歲眼角眉梢都帶著得意,郭世倫卻氣得跳腳,險些破口大罵。
高輔陽也忙加入戰局,一時間眾人吵得不可開交,王植歲舌戰群臣,另有陳敬玄亦是幫著他說話,在朝中燕追勢力雖弱於容塗英,只是王植歲嘴皮子實在了得,少數幾人也能足以應付。
吵得皇帝厭煩了,便出聲:
“好了。”
吵得面紅耳赤的人頓時個個都噤了聲。
嘉安帝彈了指,容塗英看了長兄一眼,容大爺站出列來:“皇上,獵場之中何時進了人?這分明就是有人看管不力之故,應該嚴處。”
陳敬玄便不陰不陽回了他一句:
“容大人可已經查出些許端倪了?”
他雙手抱著玉笏,挑了眼角望著容大爺看。
容大爺看陳敬玄這模樣,便氣不打一處來。
若說王植歲此人上躥下跳十分可惡,那麼陳敬玄就是陰險小人,冷不妨會捅人一刀了。
秦王手下各個都十分陰險狡詐,他唯恐自己說錯了一句話,便被人拿了痛腳不放,因此聽了陳敬玄這話,卻裝著沒聽到一般,又奏道:“臣懷疑有人從中作梗。”
“牛不喝水,難強按頭。就是有人作梗,也得要四皇子拿箭去射。”
“你……”
陳敬玄的話讓容大爺轉頭衝他怒目而視,他卻只是衝容大爺微笑,又將容大爺氣了個仰倒。
“此事是何典韋未能勸誡之故。”
容塗英緩緩開口,他嘴裡所說的‘何典韋’是四皇子燕信的侍從,保護燕信安全。
此時王植歲等人死咬著此事不放,容塗英索性禍水東移,準備將事情推到侍從身上,最多挨一頓打,事後再許以恩寵,好好拉攏就是。
蘇穎等人被王植歲等氣得暴跳如雷,本末倒置,竟與王、陳二人爭執此事,也實在是讓容塗英有些不耐煩了。
“容大人此話不妥。”
“有何不妥?”
容塗英揚了揚眉:“雖說四皇子乃是帝王血脈,身份尊貴,可他也該進行勸誡阻止,未能盡責盡職,莫非不該怪他?”
陳敬玄就看著容塗英,咧了咧嘴:
“容大人憂國憂民,極得皇上看重,不知可能勸阻皇上狩獵了?”
一句話堵得容塗英啞口無言,眉心微蹙。
嘉安帝便令燕信閉門思過,自省其身半個月,足不出戶。
容塗英看著王植歲等人得意洋洋的樣子,勾了勾嘴角。
下了早朝,蘇穎幾人圍在他身邊,提及今日王植歲的嘴角,個個都異常氣憤:“大人,如今王植歲等越發囂張,還不將您看在眼中。”
第四百三十七章 胡鬧
“找個機會……”
蘇穎比了個手勢,容塗英喝了兩口茶,將杯子一放,又從懷中取了疊得方正的帕子,壓了壓嘴角,才放了帕子站起身來提了提衣襟,微笑道:“只是跳樑小醜罷了,正主可不是他。”
他單手握拳,放在唇邊擋住,咳了兩聲,隨即才出了待漏院。
幾人看了他背影一眼,連忙跟了出去。
十二月初,燕追就收到了喬子寧送回的第一封密函。
信上將西京當地形式做了分析,情況遠比眾人一開始想像的更加嚴峻。
忠信郡王在西京多年,頗有聲望,極得當地人推崇。
手下能人眾多,當初老忠信郡王在世時,因為招攬了一批門人食客奉為上賓的緣故,所以許多有識之士都樂於投奔他。
西京之中,其中華州府尹孫好與忠信郡王乃是姻親,將嫡出的女兒嫁進了凌府。
而至於孫好彈劾的張蘊,雖說去年嘉安帝曾赦免了他,但依舊是被人害死在了獄中,最後卻只抬了屍體出來。
信中所說,簡直讓徐子升都感到十分意外。
忠信郡王實在大膽,在西京當地如土皇帝一般。
對嘉安帝的旨意陽奉陰為,連華州府尹也敢不將朝廷放在眼中,將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