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搖了搖頭:“是三殿下。”
幸虧江嬤嬤在聽到是燕追寄來了信時,臉上露出鬆了口氣的笑容,沒有注意到她的失態,還歡喜的雙手合手:“殿下來信了嗎?可見是惦記您了。”
這句話正好說中了傅明華心裡莫名覺得有些心虛的地方,她原本要伸出去握茶杯的手輕輕一抖,指尖從杯身劃過。
她又將手收了回來,輕咳了一聲:“不是。”
傅明華故作冷靜的否認,江嬤嬤卻細聲哄她:“怎麼不是?您瞧瞧,這鄯州如今也並不太平,連殿下都去了,您之前不是說過嗎?殿下能在百忙之中,還抽空給您寫信,可見是看重您,惦記著您的。”
江嬤嬤深恐她不信,還說了好幾句。
傅明華將臉別開,又伸手理了理衣襟,還摸了摸頭髮:“好了,將信件收下去吧。”
江嬤嬤看她似是不想談這事兒,便接了信問:“放在哪兒?”
傅明華咬了咬唇,這信隨意亂放也是不成,容易丟失損毀。
她想了想:
“之前娘娘曾賞過一隻魯氏黃檀木盒,將其拿來,我把它裝在裡面。”
那木盒上了鎖,江嬤嬤等人試了幾次都打不開,唯有抱了過來,讓傅明華開啟了。
裡面原本裝的東西被取了出來,盒底墊了鵝黃色的綢子,她將信件親手放了進去,猶豫半晌,還是將盒子蓋上了。
自這日之後,每日都有信件送進長樂侯府來,都是燕追送來的。
從收他信後的第二日,江嬤嬤從花圃中搬了一盤修剪過的薔薇到她院中來,就擱在遊廊旁的扶手寬臺之上,光禿禿的,並不好看。
她隔些時間閒著無聊了,鬆鬆土,又灑些水,每天看了一會兒燕追送來的信件。
才十來天功夫,那花便發了苞,那木盒之中也裝了不少的信件。
薔薇枝葉已經舒展了開來,六月的天氣時雨時晴,傅明華讓人將花搬到廊下。
她手裡握了燕追的信,坐在廊下認真的看,眉眼認真得可愛。
“有美人兮,見之不忘。數月不見兮,思之如狂。”
傅明華抿了嘴角微笑,燕追送來的書信,每封信末都帶了毫不掩飾的情意。
生辰那日,她抱了一箱書信,突然覺得有些有趣。
謝氏當初與傅其弦之間的婚事,對她造成了一定的影響。
夢裡的‘傅明華’所嫁非人,與陸長硯之間冷淡的感情,在她看來,若不是因為陸家後來其心可誅,怕是也沒什麼不對的。
她原本只想夫妻相敬如賓,所謂的情誼只不過是古往今來人們編造出來的故事罷了。
漢時黎珂與許文君那樣美好的開始,最終的結果也不過是許文君委屈求全,才喚回丈夫半點兒憐愛。
若靠所謂的情愛,傅明華覺得是註定不會長久的。
最終仍不過細水流長罷了,不如生兒育女重要,也不是沒有了關愛便要死要活了。
她一開始只想順從的嫁給燕追,將來他若有意追逐帝王之位,自己便走在他身後。他若只能當個閒散王爺,她也隨他前去封地,夫妻一生平淡,婚後育有子女,將來不要落個夢裡‘傅明華’那般,失了孩子如被生剜了肉般的下場便好了。
可是燕追總是不能如她所願。
這一封封的書信,始終還是讓她難以避免的生出幾分期待來。
她好似可以理解當初許文君在受到黎珂引誘時的心情了,有些期待,又帶了些微的甜。
燕追到底什麼時候才要回來?
每天收到的書信,漸漸要裝滿匣子了,燕追沒有等回來,倒是將白氏給盼了回來。
六月下旬了,過不了多久便是傅其弦續絃之時,傅侯爺好歹還是給了白氏臉面,讓人將她接了回來。
白氏回來那日,天熱得厲害,偏偏晚輩們還要候在門口等著接她的人隨她回來。
與白氏已經撕破了臉,傅明華是並不準備再裝什麼孝子賢妻的,午時外頭知了叫得厲害,她睡了個午覺起來時,才由碧雲等人替她梳洗打扮,姍姍去遲了。
鍾氏與沈氏等人便不敢有她這樣的膽子。
鍾氏帶了兒女都守在門口處,應該是站了好一陣了,曬得臉頰發紅,額頭大汗淋漓,後背上穿著的細紗上衣都貼在了她的背上,被汗浸溼了。
久未露面的傅明霞也在,看到傅明華這樣遲才來,她又握了帕子擦了擦臉上的汗,那臉上原本抹著的脂米分都被汗糊成一塊一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