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假冒聖旨,佔領定州來看,此人也確實是極有眼光。
定州位處要道,恰好卡在河東道洛陽與幽州之間。
幽州北面乃是異族,南面通向河東道,西面則是太原府連通西京,東面則是靠滄州、渤海。
凌憲此舉,便相當於切斷了大唐與幽州之間的往來,將幽州逼於孤立無援的境地了。
幽州乃是重地,也是大唐位於邊關的一道屏障,一旦失去,到時凌憲收拾了幽州,轉撲洛陽,到時就是嘉安帝調遣各地刺史領兵進洛陽勤王,到時也是悔之晚矣!
朝中眾人正為西京之事吵得不可開交,以容塗英一黨的人稱忠信郡王此舉乃是因為其子一而再,再而三死於秦王手上之故,所以此次凌憲造反,燕追亦有不可推卸之責。
戰事如今一起,容塗英一開始的想設計將燕追逼回的打算自然便落空了,但此時的他則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第五百三十八章 大戰
眾臣正為凌憲之反該由誰負責爭論不休,大朝之上,嘉安帝令黃一興讀著潞州太守宋宗印的奏摺。
潞州臨近太原,凌憲起事之時,潞州亦是最先受到波及。
黃一興略有些尖銳的聲音在殿中響起時,大殿之上眾人不敢發出聲響。
文官之首的杜玄臻握緊了手中的象笏,聽著黃一興大聲道:“……凌憲兵分三路,以偽造密敕領三萬精兵深入太原,以抵定州,誘騙定州府太守……斬殺朝廷命官,自命偽皇,改國號為楚……”
杜玄臻的心思便漸漸鬆動了,悄悄抬了眼去看坐在龍椅之上的嘉安帝,他雙腿微分,右手肘撐在龍椅扶手之上,神情晦暗莫測。
時至今日,這場亂子越來越大,凌憲明顯非昔日簡叔玉、李彥輝之流能比的。
皇上下的這盤棋,至於也不知這個掌棋人還能不能控制得住棋局了。
杜玄臻垂眸而立,黃一興的聲音還在耳畔響起:“今懇請皇上點兵下旨,鎮壓叛亂,臣,潞州太守宋宗印上奏!”
黃一興唸完,退到了嘉安帝身後,朝中依舊鴉雀無聲。
嘉安帝便笑:
“諸卿對此,可有何建議?”
“臣認為,凌憲氣焰囂張,敢犯我大唐國危,其罪當誅。”
尚書左丞汪寧捧著象笏出列,大聲的說道。
他話音一落,定國公薛晉榮猶豫了一番,亦是出列道:“皇上,臣認為不可。太祖取天下不過二三十年光景罷了,如今正值大唐休養生息的時候,這幾年前有興元府之亂,後有莫州李彥輝謀反,外有昔日吐蕃對我大唐虎視眈眈,後有突厥、薛延陀、契丹等盯著我大唐河山。今時忠信郡王之亂,不過是因其子嗣之死,而急怒攻心,一時糊塗犯下大錯。”
嘉安帝看著薛晉榮,他是仙容長公主的嫡長子,名義上也是嘉安帝的外甥,可此時在嘉安帝目光下,薛晉榮身體卻在微微發抖。
“依品之看來,此事又該如何解決呢?”
皇帝沒有發怒,反倒是緩緩開口發問。
薛晉榮愣了愣,悄悄轉頭去看了一眼低眉斂目的容塗英,好一陣才拱手:“皇上,臣以為可以先令大理寺卿段大人、刑部尚書蕭如志及御史大夫餘忡三位大人集一寺、一部、一臺之力,組三司會審此案,只要揪出了殺死凌少徐的兇手,相信可以平息郡王怒火,到時一場戰亂平息,於大唐也是好事一件的。”
定國公話音剛落,陳敬玄便不由嗤笑了一聲。
薛晉榮眉頭一皺,轉過頭來,皮笑肉不笑:
“陳大人,莫非我哪裡說得不對了?”
“薛大人,昔日定國公府也是由老國公爺薛邵一刀一槍拼殺出來的,江丘之役時,老國公更是險些命懸一線,救太祖於危難之中。”
陳敬玄衝著薛晉榮‘呵呵’的笑,“當年老國公神勇,才有後輩如今的蔭蒙福澤。”
薛晉榮一張臉頓時漲得通紅,心中想要將陳敬玄活撕了的心都有,陳敬玄看著他憤恨的臉笑道:“若當初的老國公如薛大人一般的看法,恐怕如今陪葬昭陵之中的,怕就不是老國公薛邵,而另有其人了!”
“陳敬玄,你敢直呼先祖名諱!”薛晉榮瞪大了眼喝斥,陳敬玄便笑了笑,拱手向龍椅之上的嘉安帝道:“臣有罪,冒犯先賢。”
薛晉榮被他這態度氣了個仰倒,恨恨的退回隊伍之中。
“皇上,凌憲氣勢囂張,凌少徐死於何人之手,如今尚未有定論,但臣認為,淩氏早有不臣之心,凌少徐之死,有賊喊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