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太后留給我的,一模一樣的。”傅明華嘆了口氣,將這事兒說出來。
溫新愣了一下,她如此聰明,自然知道傅明華說的這話是什麼意思,幾乎是一瞬間功夫,她的臉色就漸漸泛白,顯然已經想通,這隻玉蟬已經失去了太后贈予傅明華的意義了。
嘉安帝的心志之冷硬,遠超溫新想像了。
她的嘴唇微微發抖,好一陣之後才勉強笑道:“原來,原來是這樣嗎?”
傅明華點了點頭:
“所以長公主哪怕就是知道玉蟬在我手中,又是如何呢?不過那只是一隻玉蟬罷了,再也沒有其他的功用。倒是嬤嬤……”傅明華說到此處,語氣一頓,臉上露出擔憂之色:“你當眾幫我說話,怕是惹了容妃不快的,如今……”
“您不用替我擔憂。”溫新還沒有從玉蟬的事中平靜下來,又聽傅明華提及此事,便不由握了一下她的手:“太后已去,她身邊是離不得我,我是準備隨她一道,將來為她守陵的,容妃再是如何得勢,也奈何不了我,更何況……”
餘下的話,溫新沒有再說,但傅明華已經猜得出來她未盡的話語下,隱藏的意思。
無非就是容氏一族,怕是也氣數將盡,就是再囂張,又能囂張得了多久?
太常寺的人第二日高聲念起祭文,念及太后的生平時,不知為何,傅明華的心思卻想起了昨日裡太后悠悠與她提及的隴西鄭府,那在她口中所說的,兄長為她親自種下的杏樹,再憶及她口中那句隴西當地人所說的歌謠:“昔日鄭家今何在,不見人,只見墳。”
短短几句,卻道出鄭家沒落的淒涼晚景。
太后說著這話時,那臉上雖然帶著笑,卻莫名的讓人心裡發疼。
再想起太后那句:“……夜裡不敢睡太深……怕瞧見父母兄長的臉……”,不知是何等的心情複雜,才會不敢見昔日那些疼愛她的家人的面龐,回想也不敢回想。
傅明華突然淚如雨下。
念祭文的人聲音抑揚頓挫,宮苑內外都傳來啼哭的聲音,只是這聲音裡有些是真情,有些是假意罷了。
半個月後,燕追急趕回洛陽見太后入殮,同行的還有岐王一行。
岐王府的人也趕路趕得快,這位王爺是一路哭進洛陽的,回來時神色憔悴,一雙眼睛腫得老大。
傅明華只是聽著宮人說秦王回了洛陽,只是兩人雖然離得極近,卻被一座宮牆隔了開來,直到晌午之後,她在崔貴妃宮裡正午睡,卻被人一把摟進了懷中,抱得氣都喘不過來。
她還未睜眼,燕追急如驟雨的吻便落在她唇角下巴之上,手摸到她已經微挺出來的小腹,動作才漸漸溫柔了。
他下巴上已經冒了好多青影出來,紮在她臉頰微微的刺疼,可是這種刺痛卻提醒著她,燕追是真的回來了,傅明華伸了胳膊勾住他的脖子,主動送了自己的嘴唇到他唇邊,任他親了又親,才倚在他懷中直喘氣了。
“怕不怕?”
他捏了捏傅明華的手,一回來就問她。
傅明華將他抱得更緊,搖了搖頭:
“不怕。”
他聽了這話,沉默了半晌,細細品味著她這句‘不怕’,將她摟得更緊。
若不是她曾經歷過許多大小的事,她又怎麼會在獨自面對太后的去世時,如此冷靜的說‘不怕’?
“是真的不怕。”
傅明華仰頭看他緊繃的下顎,不由便掙扎著起身看他:“太后臨去之前,與我說了昔日鄭家的事兒,三郎,我心中難受。”她憋了許多天,卻無人可說。
第五百零五章 遺物
太后的喪禮十分隆重,只是其中有幾分真情,幾分場面,眾人都清楚。
越是繁華,她便越覺得淒涼,人都去了,這樣隆重,又是為誰而辦的呢?
燕追低下頭,看著剛被自己抱出床榻的妻子散了一頭幽黑的長髮,咬著唇兒眼圈發紅與他軟軟的說著‘她心中難受’,燕追那一剎心中便如百鍊鋼化繞指柔。
他扯了床榻之上的薄衾,掩在她的身上,聽她提及當年鄭太后的往事。
說來眼緣這個事兒也是奇怪,這些話太后連兒孫後輩都很少提及,卻偏偏與她說了。
她說著昔日鄭家的事兒,也覺得有些惆悵,末了又想起一個事,伸手便掙扎著出了燕追的懷抱,彎腰去摸了摸枕下,那頭髮順著她曲線優美的脊背,在她腰側往下滑,鋪了一榻,半晌取出一個錦囊來。
燕追看得眼熱,咳了兩聲,別開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