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與她怕是想到了一處的。
當日那個殷切期盼保謝氏一門的老人的眼神浮現在她腦海中,她幾乎是將信壓到了胸前,卻壓不下心裡的翻騰。
若她所想是真,那麼謝家失去這位太夫人,實在是一大損失!
“碧雲,為我打盆水來。”傅明華吩咐了一聲,屋裡眾人俱是一愣。
碧雲應了一聲,抬起手臂拿袖子壓了壓眼角,轉身出去。
不多時打了盆水來,傅明華將一雙手放了進去,細細搓洗。
她拒絕了碧藍的侍候,仔細的將一雙手每一處都搓洗過了,才接過乾淨的帕子將手上的水珠擦乾,轉而將崔氏留下的那封信拿了起來。
信封並未以蠟封口,裡面只是夾著薄薄一張信紙,她將紙抽出,上面的字跡並不大齊整。
傅明華當年也曾看到過太夫人手記,她的字上了年紀之後,越顯內斂,卻絕不是這個樣子的。
可想而知寫信之時,她身體情況已經糟糕到什麼樣的境地。
信上並沒有長篇大論,也沒有提及求她庇佑謝家的詞語,甚至沒有訴什麼祖孫之情,沒有拉攏干係。
只是簡單明瞭的寫著一排字:謝家及江洲、江陵等地學子,供你差遣。
短短几句話,已經盡顯太夫人魄力。
她是有資格說出這句話的,哪怕是她人已故去,可是在江洲裡謝家的影響力,卻讓太夫人在提筆寫下這句話時,充滿了無與倫比的自信。
傅明華看著這封信,眼睛閉了閉。
崔氏果然明瞭她的心意,她甚至高瞻遠矚,已經猜到了皇帝的意思。
她臨死之前走出的這一著棋,勢必會為謝家後人爭取到更多的時間,以期家族再次轉型,繁衍發展下去。
嘉安帝對容妃之寵,如今看來,不過是順時勢而為之。
當年太祖急於求成,留下的隱患眾多。
世家雖被屠戮一部份,但仍有餘孽尤存,朝中無人可用的情況,是當初太祖留給嘉安帝的一道難題。
他要想徹底剿滅這些殘存的世族餘孽,將其斬草除根,使其永無再生的機會,便要蟄伏而尋求時機。
傅明華當日只是隱隱的猜測,卻在太后召她談話,提及嘉安帝時,使她對於自己的懷疑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