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修改律法,此乃好事。”大唐律令亦是延續前朝舊制,可此時燕追登基,大赦天下,有意修改律令,“將來天下百姓,亦會牢記您的寬容。”
“此次犯事者中,蘇穎、高輔陽等人雖乃從犯,不過稚子何其無辜,謀反之事與稚子並不相干。我今日新得昭兒,這個兒子來之不易,我也想為他積攢福澤,盼他將來平安順遂。”
燕追理了理袖口,嘆了口氣。
杜玄臻幾人聽到此處,都應道:
“皇上仁慈。”
燕追只是微微一笑,沒有出聲。
他若仁慈,也走不到如今這一地步,稍有心慈手軟都是辦不到的。
只是此時朝臣誇讚,他也就點了點頭。
朝中李輔林見燕追主動開口提及昔日亂黨之事,想也想也道:“皇上愛發至仁,既如此,臣認為,稚子無辜,但至親兄弟,若已分家,亦該少受罪孽,不該處以極刑。”
陳敬玄也道:
“兄弟不如父子親密,今有高官重爵,唯蔭子孫罷了,兄弟不沾其光,又豈有不受蔭而遭牽連的說法呢?”
如今成王敗寇,昔日仇怨對手,如今只是階下囚,原本有的敵視與怨恨,此時在陳敬玄等人勝券在握之後,便淡了許多。
商議一番之後,暫定此次大赦天下,謀反的朝臣之中,除容家之外,其餘朝臣,誅其三族。
世族之內,父子十六以上皆處以極刑,家產田地皆繳併入官中。
嫡系之內,男年八十以上,婦人六十之上,且有廢疾者,免於死刑,處以流刑。
蘇穎等主犯父子妻女皆處極刑,下人之中,知情者亦處極刑,不知情則再次分配發賣。
此次容塗英反叛,牽連之廣,倒下的世族之多,難以計數。
長公主已經跪在宮門前一夜時間了,她年歲已高,原本身體就有病,早就已經撐不住了,彭氏掐了她好幾回人中,她全憑一股意志力在堅持著。
宮中嘉安帝逝世之後鐘聲響起時,長公主的眼中閃過幾分絕望之色:“完了……”
她不止是在說兒子薛晉榮的性命,指的還有定國公府的生存與否。
彭氏哭得眼睛通紅,昨夜裡得知容塗英事敗奔逃,薛晉榮被劉政知令人拿住之後,她的眼淚就沒有止住過。
“您一定要救救公爺,您一定要救他一命。”
彭氏膝蓋跪得都失去了知覺,可是此時的她卻不敢動。
第六百零二章 哀求
彭氏的丈夫性命極有可能不保,參與了這樣的大事,不止是薛晉榮一個人難以逃脫,府中大大小小,她的兒子、女兒們,怕是都要受其牽連的。
想到此處,彭氏眼淚越發流得急了。
長公主嘴唇哆嗦,咳了兩聲:
“你以為我不知曉?只是皇上已逝,秦王性情如何,你又不是不知道的。”
就是嘉安帝在世時,長公主都不確定薛晉榮犯了這樣的事兒,嘉安帝會不會饒了這個侄子一命。
當年姐弟感情不過如此,更別提如今侄子登位了。
想到此處,長公主心中又恨又痛:
“母親臨終之時,也不肯將玉蟬送我保命,如今晉榮又……”
她已經一把年紀,卻偏偏還要為了兒孫及定國公府前程,跪在這宮門之前,一宿過去,卻連見她的人都沒有。
秦王府裡,傅明華再睡了一陣,醒來時精神才好得多了。
宮裡已經派了人來接她入宮,備好了馬車,她被人扶著上了車向宮中駛去,這一趟進宮裡,與以往任何一回都有所不同。
碧藍等人抬頭挺胸,從沒有覺得如此意氣風發過。
當日的傅明華曾在長樂侯府裡那般不受人看重,誰會想到,當年那個曾被白氏打壓,數次險些被傅侯爺算計,被謝氏所拋棄的長樂侯府長嫡女,到如今會成為入住這大唐宮殿的女主人呢?
馬車向丹鳳門前駛去。
傅明華曾數次入宮,自嫁燕追以來,入宮的時間更是數不清了,可是走丹鳳門還是第一次。
她倚在榻上,以薄褥蓋著身體,厚重的簾子捲了起來,只餘薄紗遮擋著風。
車外碧藍‘咦’了一聲,下一刻碧藍靠近了車廂,小聲的就道:“娘娘,定國公府的人在。”
長公主還跪在宮門之前,已經好幾個時辰了,不吃不喝,等著燕追的接見。
馬車朝這邊駛來時,彭氏艱難的轉了轉眼珠,轉頭看了一眼,在這樣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