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要做他的妹夫,成親前被他挖挖墳底不是正常麼?就是她喜歡我,我不喜歡她,她還惦記著我這點事罷。”蕭孑戲謔地靠近過來,清削下頜撫弄著蕪姜光潔的額頭。
這樣可有可無的態度,真是叫人恨吶。蕪姜想起早前他對自己的說走就走,不由氣惱地推他:“天下間誰喜歡上你誰就倒黴。我可告訴你,這件事你最好快點兒解決,可不許再和她生出什麼事,不然我……”
“不然什麼?”蕭孑低下頭,儼然毫無這個話題的興趣。指尖捻著蕪姜的唇兒,柔聲問:“明日傍晚就啟程,去不去送我?”
這人可壞,薄情的時候冷似冰山;挑逗起人來,手段卻又爐火純青,叫人防不勝防。
蕪姜滣瓣被他滑來捻去,只覺得酥酥麻麻的。仰頭看見他熠熠閃閃的鳳目,曉得他存心在勾引人呢,便假作說狠話:“不去。”
那邊廂楊衍似乎看過來,她抬手催促他:“快走啦,哥哥看見了,我要回去換衣裳。”
小手兒推著,胸帶下兩朵嬌花羞顫,隱約可窺見裡頭的甜美。蕭孑又想起她的嬌憨,語氣不由痴怨起來,啄了蕪姜一口:“小辣椒,有了哥哥就不要夫君,真狠的心。我這就走了,你不要後悔。”說著手執長劍,一道青袍攜風欲行。
不遠處的黑熊看見,連忙拍拍屁股站起來,衝蕪姜喊:“小蕪姜,你不隨我們將軍走哇?城裡恁多的姑娘,就不怕將軍移情別戀?”
唇齒含香,柔軟始觸即離,從前不是沒皮沒臉地愛纏人嗎,怎麼今天才一趕他他就走了。蕪姜看著蕭孑清雋的背影,墊著腳尖喚:“誒,你眼睛不許亂看!”
蕭孑促狹挑眉,冷蔑地應一聲:“反正你也不在乎。”絕情的傢伙,這下頭也不回。
蕪姜心裡空落下來,目光痴痴地追著,一直到拐角看不見影兒。
婢女過來收拾,睇了眼蕭孑的背影:“這是宮主未來的姑爺?看起來英俊得像話本里的皇上,可是逖國人?”
從前人見人怕的蕭閻王,現在卻走到哪兒都招惹女孩兒惦記,真是叫人不放心。但是哥哥說得對,要是這點兒小考驗他都挨不過,她該早早斷了他才對。
蕪姜收回眼神:“不是,他是個漢人。”
一個人從樹影下穿過,操著近路往回走。
☆、『第九六回』葉藤
清風徐徐,小徑蔭幽,裙裾在草葉上打出窸窣的輕響,蕪姜走得很慢,時不時透過樹影回頭看。但是蕭孑離開的那個方向始終空空的,並沒有人影又出現。
算了。枉自己那麼想他。
蕪姜長長地呼了口氣,收斂起情緒,準備回去換身衣裳。
“唔——”怎生才走到隱僻處,卻一股疾風從身後襲來,生生把她捲到了牆沿邊。正要失聲欲呼,卻被捂住,對上一張熟悉的雋顏:“宮主大人頻頻回頭看,是在找我麼?”
唇角上揚,鳳眸瀲灩帶笑,竟然是蕭孑。剛才走得那般決絕,原來並沒有真的走。
心底的惆悵怎生就消散了,蕪姜懊惱地咬他手心:“可惡你,竟然在背後跟我,為什麼到現在才出來?”
那經年持劍的手掌卻哪裡是她輕易能咬得動,於蕭孑不過像小犬牙一樣癢癢。
蕭孑鬆開手,挑起蕪姜的下巴:“我在數,看你一路回頭幾次……十一次,差一次便滿一輪了。小妞,還說你不想我?”
真壞,戲弄人。蕪姜扭過頭不應他,細密的眼睫兒在樹影下微微輕顫著。
他卻曉得她想自己,方才滿眼都是不滿自己的說走就走。他故意逗她呢。清頎的身軀俯下來,薄唇貼近蕪姜的臉頰,沿著她耳際若有似無地吹氣:“不想我,那我真就走了?”
撓撓的,蕪姜扛不過,只得打了他一下,委屈地咬唇兒:“想你有什麼用?反正你沒心沒肺,想你也不見人影兒。”
“冤枉。前幾日去給你皇兄弄棋盤,差點被那吝嗇老兒一鋤頭撅下山崖。一回城便馬不停蹄來找你,天曉得都快要把你想瘋。”蕭孑捧著她小臉兒,冷長的鳳目裡掩不住幾許憔悴。
那唇薄而清甘,在她的眉間嘴角繾綣,蕪姜的心就軟下來,瞥開視線道:“我哥哥又不在乎你這些禮物。他是怕我嫁給你這樣薄情的壞傢伙,時日長久,澀衰愛弛,你要對我變心。”
好一股酸溜溜的醋味……果然是那晉太子挑撥了她。
蕭孑把蕪姜扳回來,心裡好氣又好惱:“傻子,你六歲尚為幼女之時我已十五,你十五時我已二十四,你可知自己生得有多動人麼?天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