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走就走吧。人生本來就是這樣,萍水相逢,有聚有散。”
“那是,那是。”戒食唸了聲“阿彌陀佛”,很抱歉地咋咋舌:“我早就和你說過,我師哥那個人沒情沒義,你不跟著他緊點,他早晚把你甩了。這天下就沒有哪個女人肯跟他,也就是你,被他那副鳥樣迷得團團轉,真是作孽……那什麼,我得緊著點去追他,再不追仔細追不上了。你要是心裡特捨不得他……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他嘴上這麼說,尤其加重強調著那個“特”,眼睛卻分明是躊躇。平日裡也就是嚇唬和威脅,其實哪兒有那份閒心帶著個小美妞逃命。
蕪姜坐在柵欄邊沒應話,默了默,只問道:“你師哥可是叫蕭孑?”
戒食一愣,很有些丟人地撓撓頭:“你、你怎麼知道?……他威脅我不許告訴你。”
“撲哧——”蕪姜看了一眼他肩頭上掛著的佛珠,手上一截枯枝在地上用力捻斷了。
戒食趕緊惴惴地繞過蕪姜身旁,護著佛珠道:“那廝三歲出家洗前塵孽,十三歲還俗又上沙場,這佛珠可是他帶了二十年的寶貝,不給他帶回去,他可不讓我跟他。那、那什麼,我這就走了,有機會你到我們大梁都城,我請你在盛香樓裡吃大餐。”
“好。”蕪姜又撿了根枯枝,抱著膝蓋在土坑裡戳著:“會有機會的,你的那個都城叫什麼?”
“陵春城。哦,對了,你有什麼話要我帶給他嗎?”
蕪姜搖搖頭:“沒什麼別的話。你告訴他,我想叫他死。”
“嘶——好歹是露水夫妻一場,你怎麼能夠這樣絕呢?倒不如說你肚子裡有了,興許我們老爺會親自出雁門關把你迎回去。”
老爺?
——“本是孤身一人,四海浪跡,暫時回不回去都無所謂。他日若能得一紅顏肯暖我半生孤獨,屆時再帶她落葉歸根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