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也沒再碰過她。
滿春的不幸中招,成了激勵琳琅努力研究治療藥物的一大因素。也因為這件事在外頭轟動的越來越大,朝廷也越發的上心,不僅查出了譽王府內一個丫鬟的家人也感染了水疹,還查出了他們村子裡早有人因此被活生生的被燒成了炭。
只是之前村長一直怕擔責任,瞞著沒有上報。
琳琅聽見這個訊息時。失手打翻了茶杯。
正在她對面用膳的邵煜白見狀,放下碗筷問:“你的研究可有什麼進展了?”
拿帕子擦了擦嘴,琳琅道:“今天準備加重劑量給一個已發高熱的丫鬟試一試,女子的身子素質不如北暨軍那些當兵的壯漢,藥量得酌情增減。”
蘇子和留下了配藥記錄,但每樣用量沒有明確的寫出。琳琅這些天就一直在嘗試著更改配量,由滿春自發做小白鼠嘗試。
但她現在得換個人試了。這個年代的水疹不是小事,一旦引發高熱就再難治癒。現在已經有一個發生高熱的丫鬟,她想救回一條人命就只能死馬當活馬醫。
“不過,話說回來,”琳琅道,“二爺最近面色愈發的差了。您究竟是在做什麼。要拿自己的胳膊過不去?”
她趁著那次包紮,得知了邵煜白並非是傷口中毒才導致無法癒合什麼的,是他單純的不想讓傷口好。可那是右臂啊,他該是多想不開要自己把一條胳膊廢了?
“這件事用不著你管。”邵煜白冷冷的道,“你做好分內之事即可。”
“……噢。”
也對,這人早就跟她說不用多管他的傷了,她怎麼就剋制不住自己的職業病呢。
琳琅用完早膳從不多留,出將也在這時才從懷內掏出了另一卷字條,呈給邵煜白。
“主子,這是一起得來的訊息。”
開啟字條,上面寫著豆蔻公主已至江城。
畢竟是跨國的距離,京洛又偏西,豆蔻公主一路緊趕著過來也要半兩月開外。前頭信使來時,她剛到滕春,現在到了江城,在幾座城之間來回快馬加鞭趕過無數次路的邵煜白對這些都心裡有數。
“大概還要三日。”邵煜白掏出先前的瓷瓶,倒出一些粉末在水杯裡暈開,直接仰頭喝盡。
他不久前試過,藥粉還有效。按照這個劑量,豆蔻公主抵達京洛城外時,剛好他可以病的臥床不起。
出將看著他近乎英勇就義的神情,吞了吞口水,有點心疼自家主子。
一身軍功能怎樣,聲名顯赫又怎樣。看似風光無限的大將軍,卻連要留在他的家鄉一段時日,都要找盡藉口,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身子。
“那主子,您若是不去帶人迎接,陛下會派誰去?”出將有些擔心。
陛下派他前去迎接公主,原因不言而喻。只怕屆時豆蔻公主不依,反倒壞了他們的大事。
邵煜白理解他的擔憂,擱下杯子道:“京洛內有閒置的將門子弟無數,就算公主不喜,他們也會主動送上去。”
“……”
出將忍不住嘆氣。
他家這主子啊,有勇有謀哪裡都好。就是對自己的姻緣不上心。
他不上心吧,出將也不敢提。每次提到這個,主子都要冷著一張臉,渾身散發著抗拒的氣息,讓他看了就一個字都不敢多說了。
眼見著藥效發作,邵煜白站起來時晃晃悠悠和喝醉了酒似的,出將連忙上去扶住他,一同朝臥寢走去。
“主子,您裝病這件事情,要不要告訴世子妃?”
邵煜白強撐著愈發沉重的眼皮,咳了一聲:“為何要告訴她?”
“屬下是怕世子妃真以為您病了,過來給您治病。畢竟她現在是您的私人大夫。”
終於躺在床上。渾身不適的感覺十分明顯。邵煜白目光放空了好一會兒才重新聚焦回來,閉上眼重重舒了一口氣。
“不能告訴她,免得耽誤大事。”
“……屬下明白了。”
此時王府之內雖然安靜,丫鬟家丁們都被吩咐了不可議論水疹之事,但京洛中,顯然許多百姓都聽說了這件事,使得街道上的行人都少了許多。
尤其是有發病者的那個村子,裡頭百姓已經徹底被圈進。朝廷專門派了兩位老太醫去看病,卻無人知曉,這個病症早在多年前就出現在北暨過。
琳琅用完早膳,就把自己關回了屋子裡,並命令道:“冬青。你在外頭守著,若是有人來找,先通報過才能進來。”
“奴婢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