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只是閃過了一絲的慌亂,便重新鎮定了下來。
“不會的。”她定定的看著琳琅的背影道,“我鋪墊了這麼久,就等著這一日她徹底放下蘇璨。她若是想要反抗,之前她娘病的要死時,她大可以反抗。何必等到現在?”
況且,她根本不喜歡蘇璨,又怎麼會反抗?
“可是小姐……若是老爺知道了真相,那……”
“你瞎說什麼!”李若溪突然怒道,“什麼真相?哪來真相!”
她伸出手狠狠捏了一把香兒的胳膊,低聲警告:“不過是把她不配得到的東西奪過來了而已,區區小事就讓你怕成這個樣子!我們不說,這事就沒人知道,明白麼?若是你先自亂陣腳,小心我讓你再也開不了口!”
香兒看著自家小姐眼底的狠厲之色,背脊直涼,微微顫抖著道:“奴婢明白。”
李若溪哼一聲,緊跟著琳琅往回走去。
香兒卻是在原地猶豫了一陣子。
她在這府裡的年月,比這位半路進門的二小姐還要久。對大小姐的瞭解,要比她的主子多。印象裡早年的大小姐脾氣雖好,卻從不是任人欺負的主兒,只是自打蘇太醫辭去了官職,大小姐就變了……一路忍氣吞聲直到如今。
若是一直忍耐也好,可方才她分明見到大小姐的眼裡,蘊著一股比起二小姐的狠厲,更可怕的情緒。
怎麼辦呢……香兒很想提醒李若溪一句,不可輕敵。可她家小姐順風順水慣了,怕是很難得聽進去。
回到正堂裡,琳琅直接跪在李丞相的面前,伏下了身子。
李若溪隨後趕到,眉目間隱隱含著怨念,看了她幾眼才跪在了琳琅身邊。
“爹,女兒已與姐姐談過。如今事已至此,女兒已是蘇蘇璨的人,姐姐也成了世子的人,若溪這,沒什麼可說的了。”
李丞相坐直了身板問:“你的意思是,你願意嫁給蘇璨,把世子妃的位置讓給琳琅?”
李若溪苦笑:“姐姐既然更願意嫁給世子,女兒總不好再反過來毀了姐姐的婚事。堂已拜過,禮也成過,至於女兒這……就看夫君如何發落了。”
蘇璨那邊也是拳頭一緊,往日風輕雲淡的模樣染上了一層陰翳。
原本成親當夜行過房事,還可說是他喝多了酒不知情。可在歸寧之前,他竟意亂情迷的又要了李若溪一次,還被丫鬟來到相府告了狀。
如此他再不願娶對方,未免太不是人。
“我只想說一句,”蘇璨跟著姐妹兩個跪作一排,在琳琅身邊側過了臉:“只要琳琅還願嫁,哪怕耽擱了幾日,我也願意重新給她一個名分。”
此話一出,正堂內不少人都換了個眼神看蘇璨。
不像在看往日溫潤如玉的蘇侍郎,而是在看一個瘋子。
李丞相真是原地爆炸的心都有了:“蘇璨!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方才的那……那世子身上的印記你沒看見嗎?你怎的這般冥頑不靈!”
琳琅一聽,便知道昨晚她重新印在傻子身上的痕跡是被眾人看到了。
她出門時就特意讓傻子穿了個領口略低的衣裳,想著傻子上躥下跳的,總能露出些端倪讓人瞧見,這樣一來,孃家這邊的人才徹底不能撼動她世子妃的身份了。
她也好繼續留在譽王府保全自己,間接地保全孃親。
第025。罰跪一天·當年的信
多年以來,總算有件事是她所能控制的。琳琅微笑著垂下眸子:“謝謝你,蘇璨。”
在蘇璨有所回應之前,她接著道:“先前的婚約作罷吧。”
反正她已經坐實了毀婚約、坑庶妹的罪名。這時候蘇璨給出什麼條件,她都不可能再答應了。
蘇璨緊追不捨是個讓人為難的事,琳琅推拒蘇璨卻又是個讓人扼腕痛嘆的事。一來二去氣得李丞相鬍子直抖,抬手指向外頭:“琳琅,去給我罰跪!罰跪至明早,誰也不許求情!”
而後,再看一眼邵煜白,他勉強擠出笑容:“讓將軍見笑了,今夜,還請務必留在府上用膳休息,明日再歸不遲!”
“自然,琳琅要留下過夜,我與齊兒不會走的。”邵煜白站起身道:“沒想到丞相家審人罰人都是如此草率,也是長了見識。”
說完,意味深長的笑了下。
李丞相也憋著一股火,此時實在不想前就誰。可偏偏這人他招惹不起。
與千齊歷代帝王一樣,在江山坐穩之後,尉遲天家最器重的無非還是承諾永世為臣的邵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