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最可恨的是,大清西有蒙古,南有大明,東面和北面有小北荒,可小北荒卻沒有什麼後顧之憂!只有勇力的八旗將士,對上人力、物力、財力都充足的小北荒,自然難免縛手縛腳了。
“既然他們不來,那咱們就殺過去。我就不信,只要我八旗將士橫下一條心,拼著瀋陽、遼陽被打成破爛,集中全力,還會打不破他們的鴨綠江防線!”越想如今的處境,多爾袞越是氣怒交加。如果沒有小北荒,朝鮮根本就不會反叛,蒙古也不會不穩,他們只需要對陣弱弱的明軍就夠了。可隨著小北荒的崛起,原本有利的環境卻變得如此不利,原本一直處於進攻狀態的滿清也不得不龜縮起來……
“睿親王不可。”范文程急忙說道:“若是集中全力攻擊鴨綠江,則八旗危矣。”
“你……”多爾袞看著范文程眉頭一皺,卻終究沒有說出什麼來。他剛剛只是有些憋氣,但卻不是糊塗,又有范文程一提醒,立即就想到了如果全力進攻鴨綠江防線,滿清將要面臨怎樣的壓力。先不說小北荒在海上的第三軍和北面的第二軍肯定會趁機南北夾攻他們的後方,就算他們能打過數萬兵力防守的鴨綠江防線,楚鍾南也只需要堅壁清野,層層退後,八旗軍也早晚會失了銳氣,到時候,鴨綠江再被敵軍水師斷掉,自己一方只會被生生磨死,何況,關寧一帶還有明軍虎視眈眈?雖說那些傢伙在戰場上不行,可撿便宜絕對不會落於人後。
“那咱們怎麼辦?”多爾袞說完就嘆了口氣。這個問題不光是他在問,一些有見地的滿清貴冑也一直在問。可是,如今的情形,他們又能有什麼辦法?早知道如此,就算是冒著軍民感染天花的危險也要趁著楚鍾南鴨綠江防線不穩的時機把小北荒的勢力趕出朝鮮,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呵呵,前段日子,楚鍾南派人給朕送了封信。”皇太極看著情緒低沉的多爾袞,突然又微笑著說道。
“信?”多爾袞和范文程同時一怔。
“是啊,他謝謝我把幫他把那些心存不軌的朝鮮人給揪了出來,還謝謝我把鰲拜這等猛將也送到平壤,如今他們在建州左衛的煤礦又多了幾個好勞力……”皇太極苦笑道。
“他這是故意想氣皇上。”范文程冷哼道。
“……”多爾袞沒有說話,只是狠狠地攥緊了拳頭。
“呵呵,他就算再氣我,我也沒有辦法。原本還以為他想在朝鮮站穩腳還需要一段時間,可沒想到,呵呵……”皇太極又是搖頭苦笑:“關內的李自成、張獻忠之流確實是不能與他相提並論。那些人只是些造反的泥腿子,楚鍾南卻是個梟雄。所以,想打敗此人,我們現在已經沒什麼好辦法了。”
“皇上萬不可洩氣。您可是咱們大清的膽,若是您也如此想,那其他人又如何?而且,臣以為八旗此時也只不過是一時的困境罷了,且讓那楚鍾南得意一時,咱們大清早晚能想出辦法來對付他。”范文程說道。
“範先生你也不用如此鼓氣。大清的困難我比誰都清楚。咱們人口不足啊。”皇太極苦笑了一下:“他小北荒圍我三面,襲擾之戰日日不絕,再加上他不住地由朝鮮招兵,待到這些士兵訓練純熟,越過鴨綠江,不管勝敗,只需連續不斷地跟八旗消耗下去,早晚,咱們都要失敗。”
“皇上,難道就真沒有辦法麼?”人口,恐怕還不僅是人口不足。想到如今遼東的糧荒,多爾袞禁不住有些黯然地問道。
“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皇太極突然說道。
“皇上,您,您說還有辦法?”多爾袞頓時一驚。對滿清如今的處境,他還以為早就沒有轍了呢。
“這個辦法並不好。生死之間一條線,如果走得穩,就是生,走不穩,就是死!”皇太極這一天的苦笑加起來比大半輩子的都多,但是,雖然無奈,他的眼睛裡依然閃耀著一種名為鬥志的東西。
“皇上,臣雖然不知道您想到了什麼,可是,此時此際,我大清尚未到生死存亡之際,您的這個辦法若是過於兇險,臣以為還是不要用的好。”范文程有些猶疑地說道。
“範先生的心意朕自然明白,你也是為了咱們大清的國運。可是,如果按你說的,真要到了生死存亡之際再行此計,恐怕縱然能打敗楚鍾南,咱們大清也沒有任何復起之機了。朕這一番思量,也只不過是為他人做了嫁衣裳罷了。”皇太極嘆道。
“皇上,您到底想到了什麼計策?奴才想聽一聽。”多爾袞凝聲說道。八旗走到今天這一步不容易,皇太極剛剛說的又太過兇險,他不能不慎重。如果不行,他是不會答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