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鍾南冷哼道。
“人之一世,焉能不識忠義為何物?楚鍾南,你出於西方蠻夷之地,又豈能明白我等的心思?”孫元化在一邊冷冷地說道。
“放你孃的屁!”
“你……”
“我什麼我?什麼是忠義?你忠於的又是誰?跟我面前玩兒這個裡個愣兒!孫元化你個老頑固,老子平時沒空搭理你,你還真當自己是塊寶了?”看著孫元化瞪著滴圓的眼珠子,楚鍾南突然叉手往門外一指,冷哼道:“你給我滾!回去問問你那幾個兒子。孫和鬥,孫和鼎,孫和京。問問他們兄弟三人在幹什麼!問問他們為什麼肯真心實意地幫著我做事兒。別他孃的以為整天抱著兩本《大學》、《論語》什麼地讀讀就真明白什麼叫忠義。忠義,什麼叫
你忠的是天下,物件是百姓,不是什麼狗屁皇帝!什義,義之所在,雖千萬人吾往!義在哪裡,義在老百姓那兒!你忠義,你忠義的物件現在是天下最大的蛀蟲!”
“楚鍾南,你安敢侮蔑君上?”洪承疇突然大聲叫道。
“我侮蔑他?”楚鍾南冷然一笑,又突然反問了回去:“我真的侮蔑他了嗎?”
“你……”
“你是聰明人。洪承疇!”楚鍾南又嘆了一口氣:“我為什麼來勸你投降?因為你是大才,同時又是一個肯做事,敢於做事兒的大才。在這個時候,像你這種人,太少太少了。所以,我很看重你。包括還在關內地盧象升、孫傳庭,也都很讓我看重並且佩服。而且,我現在最缺的就是像你這樣能夠幫我執掌中樞地大才。雖然我在小北荒的時候就建立了相應的制度,但人才總不會嫌少。三個臭皮匠也永無不可能真的能抵一個諸葛亮,因為大家看事兒的高度不同,眼界不同,角度也不同。尤其是小北荒是我帶著大家在一窮二白,幾乎白紙一樣地基礎上發展起來的。所以,小北荒,乃至如今地東北六省的制度根本就不可能毫無阻礙的放到關內。傳統不一樣,也就決定了行事的方法不一樣。所以,我需要你的才能。可是,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並不一定缺了你就不行。因為,北京城裡的那一群人,那一群官員,幾乎都在等著我……那些人或許做事兒不行,但出主意卻不一定差。就像錢謙益,他現在就做地不錯。”
“大言不慚!”孫元化剛剛被楚鍾南氣得不輕,但也被嗆得說不出話來,好不容易緩過一口氣,聽到這話,想都不想便又譏諷了過去。
“老孫,你真的是一個老頑固。”楚鍾南看著這個來到小北荒十幾年卻依然嘴硬不服地老傢伙,突然苦笑了一下,“我不明白你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你應該知道,我楚鍾南從來不喜歡拿假話蒙人,尤其是在這種國家大事兒上。……大明朝廷已經爛到了根子上。要是沒有當初我向孔有德把你要回來,你也肯定難逃一死。就像當初地熊廷弼,袁樂煥一樣!因為,北京朝廷上那些只會爭權奪利,陷害他人的蠢貨不許你活。他們要推卸責任!……你那位祟禎皇帝我不想評價,也不願意評價。他是個苦命人,一個沒有選擇地苦命人,另兼王八蛋。可他手下的那些大臣呢?他們不在乎。因為這些人覺得,就算大明完蛋了,這天下不過就是換了個皇帝,換了個姓氏。他們不伺候現在的祟禎,也可以去伺候其他人。所以,他們根本就不在意天下的興亡,他們只在意自己的利益。……我敢說,如果有一天我帶大軍進了北京城,祟禎肯下會自盡身亡,因為這人是個硬脾氣的傢伙,雖然他同樣也很無能。可他手下的那些大臣,我敢保證,絕對不會有誰去殉國。相反,他們會躲在各自的府邸裡,等著我的召見,然後,再等著我分封他們官職。因為,歷朝歷代幾乎都是這麼做的。他們認為自己也會受到同樣的待遇。說不定,他們那些人中間還會有幾個做著捧對了馬屁,然後驟然高升的美夢呢。”
“你,你胡說八道。”孫元化並不像是生氣,但他的嘴唇卻在不住的哆嗦。
“你們都是當過官的,北京那些官員是什麼德性,你們應該比我清楚。不要否認,也不要嘴硬,那很沒有意思,也很無聊!”
楚鍾南笑笑,又拿起筷子往嘴裡扒起回鍋肉來。很快,一盤蒜苗炒的回鍋肉被他吃了個乾淨。洪承疇和孫元化兩人都在一邊看著,卻都保持了沉默。直到他抹乾淨嘴巴抬起頭來,洪承疇才微微地嘆了一口氣:
“閣下說的不錯。
否認,嘴硬,都很沒有意思。大明此時此刻也確實是正處於水深火熱之中。孔有德從山東往東北運送人口,也確實可以稱得上是‘贖罪’之舉!”
“哼!”瞪了洪承疇一眼,孫元化又輕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