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有德眼珠子轉了幾轉。又搶在李碚基前面說道。
“孔將軍,我知你是大明將領。本帥此次也並非為了你,更加不可能投敵賣國。而且,本帥還可以告訴你,後金第十四貝勒多爾袞已經率兵攻破了由你們毛總兵把守的鐵山。毛總兵也已經兵敗逃回皮島,麾下毛有俊、劉文舉兩位將軍也已被殺。所以,你要走,本帥絕不阻攔,可是……”
“你胡說八道!!”孔有德拿大磚頭砸人的招數沒有管用。反而是李碚基嘴裡迸出地訊息讓他大驚失色。
“孔將軍,當著這闔城老少,本帥沒有必要欺騙於你。本帥可以立即放你出城,可是,你身邊地那位楚先生,必須留下!”李碚基又大聲吼道。
“為什麼?”楚鍾南也騎上了馬,大聲問道。
“你乃我王欽命要犯,豈能放走?”李碚基朝著城下地百姓大聲說道。
“欽命要犯?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話!”楚鍾南大笑:“就因為我是楚鍾南,殺了努爾哈赤?”
“轟!”
楚鍾南這一句話比起謠言初起之時地反響還要強烈十倍。
“他就是楚鍾南?!”
努爾哈赤是什麼人?能殺得了那老韃子的又是什麼人?林丹汗當初為了故意激怒女真人。引敵人到草原上決戰,早就已經將他的事蹟廣為傳播。而為了彰顯女真人氣數已盡,不管是朝鮮,還是大明內部,在得到這個訊息之後,也都沒少下力氣去宣揚此事。可以說,在楚鍾南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他已經在平頭百姓的心中成了當世最為傳奇地人物之一,雖然只是一個並不被那些大人物所重視的。但終究也是一個“傳奇”。朝鮮人。蒙古人,甚至就連後金國的大多數普通地女真人。都把他想象成了一個武力超凡的好漢。而在大明境內,則更多的是在討論他“前宋遺民”的身份。要不是這一回進入了朝鮮,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已經這麼有名了。事實上,出了義州之後,他就一直用的是化名。
不過,不管怎麼說,楚鍾南在東方已經擁有了不下於他在歐洲時的知名度。
“無恥之徒!”李碚基眼看著幾乎所有人都在把腦袋轉向楚鍾南,甚至連身邊計程車兵也不住地把腦袋伸出城牆,心知不妙,急忙大聲吼道:“你不要貪天之功。努爾哈赤根本就不是你所殺!”
“官字兩個口,你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可是,你攔著我又是什麼意思?”楚鍾南冷笑著仰頭看向李碚基:“想為那老韃子報仇雪恨,以祭奠你們在宣川林畔被女真人所殺的一千名無辜百姓嗎?”
“一派胡言!你……”李碚基剛想反駁,卻被楚鍾南把話頭搶了過去:
“我一派胡言?那你呢?李大人,你為什麼要抓我?難不是真的害怕女真人來了,想叛國投敵,拿我當個見面禮?”
“大膽!……”李碚基又要張嘴,可……
“哈哈哈,我膽子當然很大。要不然也不會宰了努爾哈赤!可惜,後金多爾袞已克義州,馬上就要放馬定州城,我卻受阻於此,不能去跟毛文龍毛大帥一起殺敵報國。”楚鍾南慷慨激昂,望向李碚基地目光之中滿是鄙視:“李碚基,你打了敗仗不可恥,可恥的是你為了不受懲罰,居然不惜掩蓋事實,叛國投敵,以朝鮮堂堂禮儀之邦,居然投向後金那批野蠻之輩;放著好好的朝鮮王族不幹,非要去**新覺羅氏的奴才!……我問你,你還有什麼臉面站在這天下萬民之前,有什麼臉面來面對定州城的朝鮮父老?”
“你……”
看著楚鍾南幾乎要從馬上跳下來的憤慨勁兒,李碚基卻幾乎氣得吐血。見過顛倒黑白,卻沒見過這麼顛倒黑白的!楚鍾南滿嘴放炮,卻始終搶在他開口之前,不讓他把話說出來,憋得他難受不說,這種情形反應到城下的百姓眼裡,自然就成了他心虛的表現。一時間,人群之中響起一片“嗡嗡”之聲,人們看向城頭地眼光也紛紛變了顏色。
“乖乖,這就是西方來的文豪?嘴皮子上下一搭的功夫可比老子溜多了!”孔有德在旁邊看著楚鍾南的表現,暗暗伸出了大拇指。他已經不擔心鐵山的安危了。反正毛文龍也沒事兒,雖說死了兩個人,可他們東江軍的敗仗多了,不值當的為一戰兩戰的勞心傷神。雖說鐵山失實的事情大了點兒,可楚鍾南能這麼正大光明地說假話,那李碚基不能光明正大地騙人了?
“放我們出城!”
“開啟城門!”
經過短暫的醞釀,人們果斷相信了楚鍾南地話而拋棄了對李碚基的信任,再次鼓譟起來。士兵的阻擋,則更加激發了人群的憤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