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老先生,若能求得老先生幫助,必然會事半功倍。”
“記住,無論怎樣,都不允許得罪他,不過有程老先生在,相信你不會把事情搞砸,要是把事情搞砸了,自己去跟韃子拼命,別回來了。”
郭平跟張貴的時間夠長了,還是第一次見張貴如此慎重,不由奇怪問道:“大人,這吳澄就真這麼重要嗎?江陵有謝枋得謝老,已無人能出其右,還有屬下聽說吳澄還不到而立之年,張大人為什麼如此看重此人。”
張貴嘆了一口氣,道:“ 郭平,有些話我可以對你說,你卻萬萬不可對他人言。”
郭平鼻子一酸,差點沒流淚,只聽到張貴繼續說道:“他人皆知道張某一聲雜學,無人能出其右,自以為張某什麼都懂,什麼都精。”
“只是,他們並不知道,這些知識都是老子在夢中所學,這夢中的世界有很多知識,我想說給你們,但是卻說不明白,這吳澄或許是這個世界唯一能懂的人了,去吧,去吧,早去早回,最好能夠趕在象山大學完工前回來。”
郭平遲疑了片刻,向張貴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尊重說道:“大人請放心,末將一定完成任務。”
郭平突然感到,張貴其實並不是如他表面一樣看起來無拘無束,無憂無慮,其實,他內心的負擔,遠比自己大得多。
郭平並沒有去追究張貴所謂的夢中世界,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都有自己的夢,自己也曾經夢見地獄和天堂。
程紹開今年六十有四,身體雖然不再硬朗,但卻不願意坐轎子,他平日在家裡待得時間夠長了,這次難得有人照料,搖頭道:“走走,再走走。”
身邊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也歇了歇腳,接過郭平的水葫蘆,喝了一口水,眼睛一亮,忍不住再喝一口,道:“也不知道澄兒怎麼就躲在這山裡頭,你說家裡好好的待著不是更好嗎?可憐的澄兒,說不準在這裡連一口水也喝不上。”
“這水怎麼這麼好喝呢?”中年人暗中吃驚,又喝了一口。
此人真是吳澄的父親吳樞,吳樞性格溫純,平日樂善好施,熱心人。有一年,家鄉瘟疫流行,醫生懼怕疾病傳染,居然不敢為患者治病,以至於病災日益嚴重,弄得有些人全家老小臥床不起。
吳樞遍尋民間秘方,連日上山採集藥草,親手煎成湯藥,挨門挨戶送給病人服用,鄉里有些窮人死後無錢辦喪事,吳樞便慷慨解囊,盡力賙濟。一個人做幾件好事並不難,難的是一輩子做好事。吳樞終生以助人為樂,由此深受他人尊敬和愛戴。
郭平找到吳樞,把象山大學的事細細給他說了一番,請求他的幫忙,並且代表張貴邀請吳樞前往江陵遊歷。
“莫不是韃子心腹之患的張貴張大人?新任荊湖置大使張貴張大人?”吳樞吃驚的看著郭平,問道:“郭將軍可是張大人身邊猛將郭平?”
郭平想不到自己的名聲還有人知道,連忙拱手道:“不敢,不敢,張大人身邊猛將如雲,屬下不過是盡力而為,盡力而為而已。”
“郭將軍過謙了,”吳樞笑道:“在下有一侄子在均州剛回鄉,郭將軍之事在下並非有意誇大。”
郭平這才明白過來,張貴每有事情,都是帶自己一起外出,旁人不明白,自然把自己當作張貴身邊的親信猛將。
不過想來也是,張貴對自己的栽培,甚至遠在他親弟弟張順之上,自己現在已是沿江招撫副使,均州軍副指揮使,而張順還在水師熬日子。
吳樞很爽快的就答應了,並且吩咐妻子收拾行李,只等接到吳澄之後就跟郭平前往江陵,用郭平說的話就是:“您兩老過去江陵就當散散心,住得舒服就住下去,不舒服就回來,反正張大人是保管接送的。”
“吳老爺子,”郭平尊敬道:“吳先生怕是不樂意別人騷擾,躲在這山裡做學問了。”
三人走一路,歇一路,兩個老頭難得出來一次,又有郭平率魁字營計程車卒服侍左右,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恐怕早已把找吳澄的任務拋之腦後了,這樣一來更加不願意坐轎子了。
郭平也不心急,優哉遊哉的跟著兩個老人遊山逛水,他平素軍務繁忙,一切瑣碎的雜事幾乎都是他一手包辦,至於張貴和牛富等人,是不願意管。現在難得有機會出來,更是樂意藉助公務之便遊山玩水。
如此一來,到了日中時分還沒到布水谷,郭平請兩老休息,讓隨行計程車兵清理一個場地,然後拿出兩個鐵盒子,抱歉說道:“吳老爺子,程老先生,現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只能委屈兩老吃點伊府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