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他也得助他一臂之力。
想起杜俏腹中的兒子,林乾冷肅的臉上多了些柔和,“阿俏產期是明年二月初,我希望到時易姑娘能夠在場。”
易楚下意識地拒絕,“府上想必已經備了穩婆與太醫,我去不去並無多大用處。”
“聽說女人生產很是兇險,有孃家人在場,阿俏底氣也足些……再說,洗三那日,做舅舅跟舅母的不能不送禮。”林乾起身,拄起柺杖杵了杵地,“就這麼定了。”
不等易楚相送,就一瘸一拐地出了門。
易楚這才反應過來,林乾說的是,她跟杜仲一同去威遠侯府。
他就那麼篤定杜仲會趕在二月初回來,或者他的榆林衛的部屬有那麼大的能力足以讓杜仲安然歸來?
易楚狐疑不定地站了片刻,突然想到什麼,匆匆到醫館跟易郎中交待聲,又急急地趕到湯麵館,將適才與林乾說的話給大勇說了遍,“……想辦法告訴公子,也不知是福還是禍,總得讓他預先有個防範。”
大勇知道事情緊急,答應道:“姑娘放心,我這就寫信,過上五六日公子就能收到……姑娘還有什麼要說的?”
想說的很多,想告訴他要多加小心,照顧好自己,想說自己很想他,好幾次夢到過他……
可這些無論如何不能當著大勇的面說。
易楚笑著搖頭,終是忍不住加了句,“讓他保重。”
“行,我一定把話傳到。”大勇也笑,笑容裡頗有點意味深長。
易楚感覺自己的心事好像被看透一般,臉上不由露出幾分羞意,急匆匆地告辭。
眼看就要走到曉望街,胡二突然從巷子裡躥出來,攔住了易楚的去路。
易楚嚇了一跳,拂著胸口道:“二哥急匆匆地要到哪裡去,嚇死人了。”
“對不住,阿楚妹子,”胡二連忙解釋,“我特地來找你,等了好幾天,你身邊都有人。”
易楚頓時心生警惕,四下看了看,看到街對面兩個擺攤的商販,略微安心了些,提高聲音問道:“二哥有事?”
商販聞聲朝這邊看過來。
胡二臉色紅了紅,卻是壓低了聲音,“阿楚妹子能不能去瞧瞧我妹子?”
閒著沒事看她幹什麼?
易楚沉著臉便要拒絕。
胡二乞求道:“我知道她做錯了事,可現在她也受到了報應,求易姑娘可憐可憐她,看她一眼吧?”說著,七尺高的大漢子竟然紅了眼圈,聲音也哽咽起來,“阿玫她,她快要死了。”
“怎麼回事?”易楚驚訝不已。
她已經好幾個月沒見到胡玫了,只聽說胡屠戶舍不下小寡婦卷著家財出門尋她去了,而胡祖母急怒攻心摔到床下,磕到後腦勺,當場嚥了氣。
胡祖母辦喪事,胡家幾個兒子自然都要披麻戴孝,胡婆娘趁機又哭又鬧,逼著已分家的兒子又搬回來住。
胡家總算結束了一年的分家生涯,重歸團圓,也算是胡祖母臨終前做了件大好事。
眼下胡祖母剛過七七,胡玫怎麼會平白無故地要死了?
要想死,早在胡家起火那夜就死了。
時隔這麼久,除非是染了重疾。可胡家最近辦喪事,家裡斷不了賓客往來,沒聽說胡玫有病,也沒見她家請過郎中。
易楚現在對胡家有種莫名的戒備,實在不願再與他們有任何瓜葛。
胡二看出易楚的不情願,“撲通”一下跪在地上,“求易姑娘念在你們認識這七八年的份上,瞧一眼阿玫。”
易楚手足無措,她對胡二印象還不錯,而且去年廟會上,胡二還捨身救護過她。
想到此,不由咬了唇問道:“二哥快請起,我當不得二哥跪……二哥說說胡玫到底怎麼了?”
胡二起身,撩著衣襟擦了把臉,左右看了看,才悄聲道:“阿玫,阿玫她有了身子。”
易楚大驚失色。
“半個月前,阿玫吃飯犯惡心我娘才看出來。我娘說這孩子不能留,逼著阿玫打下來,先後試了好幾種法子,浸過冷水,用擀麵棍打過,都沒用……本來我想請你給阿玫開點藥,可今兒我娘不知從哪裡尋了些藥煎給阿玫喝,阿玫喝完就昏死過去了,現在還沒醒……”胡二殷切地看著易楚,“易姑娘開開恩,我家就這麼一個妹子。”
是去還是不去?
去吧,易楚始終忘不了顧瑤倒在血泊中那幕,若是去了,她對不住顧瑤。可是不去,胡玫已經受到足夠的懲罰,難道真的忍心看著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