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就是最近。”
梁孺未說,幼年時候他便對筆墨紙硯非常感興趣,後來應為梁夫人的緣故,斷了教習。自從答應為宋貴貴做匾掛招牌起,他就萌生了重新學習的慾望,這種慾望在燈市上猜燈謎的時候變得越來越強烈。
在燈市的那一瞬間,因為不認識字,那一瞬間的感覺讓梁孺深深地受到了刺激。既然決心日後給宋貴貴好的生活,就不能再繼續這樣下去。
原本家中梁夫人故意排擠,加上又早早地被選定離家從軍,他多少也有點自暴自棄。來到瓊琚書院以後,紙墨薰香的環境他也實在喜愛,只可惜那裡的學子與他實在格格不入。
他們自視清高,以自己一身書墨本領便瞧不起貧賤百姓,說話言語間盡是三六九等的等級區分,讓梁孺甚為不滿。加上在瓊琚書院學習的沒有根基,惶惶然不知所云,一來二去,也是耽誤了。
意識到種種之後,梁孺一直在背地裡用功,天道酬勤加上天資聰穎,短短時間內竟讓他練成了一手筆力成熟的大篆字型。
“你可真是有天賦。”
“你呢?今日入學箇舊書院,醫理學得怎麼樣?”
提到這個,宋貴貴神傷道:“不怎麼樣,擔心黎先生會不會嫌棄我笨,再過幾日就將我趕出去了。”
“別急,日後收完生意,你我一起習文可好?”
宋貴貴雀躍:“好。”
“嗯……”瞧著黑木牌匾上的字跡,宋貴貴微蹙眉頭:“我們是胡餅攤子,我不是什麼雅緻糕點,取這個名字,是不是太文雅了些?”
宋貴貴是無心發問,可梁孺聽到的重點是“我們的胡餅攤子”。
“呦?”
見梁孺兀自愣神,宋貴貴舉起小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看他一副痴傻神遊的樣子,不禁好笑。
“嘿,”梁孺回過神來:“不是胡餅攤了,是胡餅鋪,從此以後,你的鋪子。”
宋貴貴眨眨眼:“什麼意思?”
“走,”梁孺拉過宋貴貴:“把你的用具帶上馬車,我帶你去看看。”
梁孺又僱了輛馬車,載上宋貴貴出餅的一應雜碎用具,最重要的是載著宋貴貴,一路緩行,在瓊琚書院旁的街口停了下來。
車馬停在一間空鋪前,看樣子是新盤下來的鋪子,門匾裝面都沒有,只是內應卻打掃得乾淨。鋪子不大,卻也夠做個小買賣,有瓦遮風擋雨,比在外面擺攤風吹日曬強上許多。
梁孺下了車,攀上梯子,將“貴顏”的木匾掛了上去。鋪子有了招牌,頓時不一樣了。
“你這是做什麼?”宋貴貴驚喜交加:“你不是把這個鋪子盤給我了吧。”
“就是給你的。”
“可……”
“就說喜不喜歡。”
喜歡,當然喜歡,換誰誰能不喜歡?
宋貴貴沒說話,眼淚搶先掉了下來。
“呀?怎麼哭了?”梁孺緊張地忙用衣袖為她擦拭,哪知道袖口都沒碰到宋貴貴的臉蛋,就見她又笑了。
梁孺錯愕不已。
宋貴貴破涕為笑,見梁孺想為她擦淚的手還兀自舉到一半,呆在半晌。微抿唇角,輕輕一笑,拉過樑孺的手在自己臉上擦了擦。
梁孺的指腹觸控到宋貴貴潤滑的頰上肌膚,頓時身體如受雷擊,一股狂熱的情緒在心頭湧動。
兩個人呆立了一會兒,宋貴貴的心裡早就笑翻了天,最喜歡看梁孺這翻呆頭呆腦的模樣。
激動過後,梁孺想起來宋貴貴還沒有回答他喜歡不喜歡這家鋪子,心中忐忑不安,又問:“貴貴,你到底喜歡不喜歡啊。”
哎,這個人。
宋貴貴心中嘆氣,懟上他滿懷期待的眸子,不忍再逗樂他,認真地點了點頭:“我喜歡,非常喜歡。”
“真的?”
“真的。”
梁孺綻開笑容,心裡的緊張煙消雲散:“你喜歡就太好了。方才看你哭了,以為你生氣了。”
“這麼好的鋪子,我怎麼承受得起?日後如何還你?”
“不要你還,時至今日,你還是想跟我分得如此清晰嗎?”
又到了這個話題,宋貴貴轉過臉去,心裡掙扎不停。梁孺知她顧慮重重,也不想再逼她。
“我們開始吧。”
“什麼?”
“傻丫頭,”梁孺敲了敲宋貴貴的小腦袋:“開始做活,你今日不想開張做生意了?”
“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