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脖頸開始發酸。
“貴貴,你別動,我來解。”
宋貴貴不相信,纏纏繞繞的毫無頭緒,她弄著都費力,何況梁孺一個粗漢子。
不過宋貴貴還是點了點頭,讓他試試看。總不能一直這樣勾著,要讓宋重看到了,多不好。
得到了宋貴貴的允許,梁孺的手指開始靈巧地活動起來。左右上下幾下,最後輕輕一拉,宋貴貴連一根頭髮都沒有被扯痛,方才纏如亂麻的髮帶乖巧地從梁孺釦子上鬆了下來。梁孺動作極輕又小心,深怕碰到宋貴貴。但是松髮帶時候,發繩從她後脖子上饒了下,離胸口兩處起伏非常近,梁孺的呼吸又重了重。
“沒想到你能做到。”重新綁好頭髮,宋貴貴真誠地誇讚道。
這會兒沒有梳髮工具,她只是簡單地紮了一個散髻,鬢角兩邊的碎髮仍未完全抹平。倒是跟之前的樣子大不相同。這樣的宋貴貴顯得慵懶嬌媚,梁孺驚喜地發現這個小姑娘總是千變萬化的樣子,對他越來越有無窮的吸引力。
可是一想到宋貴貴對自己忽冷忽熱的態度,梁孺又洩了氣。在牢房的時候,宋貴貴多依賴他。就是梁孺擅自把她摟在懷裡,這個小人也都沒有生氣。可是出了牢獄,梁孺的待遇就跟之前有天壤之別。
梁孺人高馬大,心眼不粗,他看出來了,宋貴貴一直刻意地跟他保持距離。別說抱了,就是牽手也別想。梁孺覺得牽手也是想多了,人家小姑娘現在連看都不看他。宋貴貴愈對他守禮矩規,梁孺的心裡愈來愈涼。
梁孺忍不住嘆了口氣。
“你怎麼了?”宋貴貴疑惑地看著梁孺臉色忽白忽黑的,好是奇怪。
梁孺皺了皺眉頭,捂住心口,低聲道:“心裡難受。”
宋貴貴心裡大驚,想不到梁孺看著壯實,年紀輕輕就有這樣的毛病。爹往日裡有個朋友李三叔,家裡是做米糧生意的,雖說挺富裕,就是心室不好。原先常於家中做客與爹喝酒吃茶,就是犯了好幾次心絞痛,面色發白,盜汗連連。
“那……你帶藥了嗎?”宋貴貴緊張地捏著衣角。這個病聽說很嚴重,李三叔說過藥不離手,萬一哪天發病了沒帶藥,小命就嗚呼了。
梁孺的腦筋一向轉得比常人快,可是此刻還是沒有轉過宋貴貴。
宋貴貴見梁孺沒吭聲,一身冷汗急出來了,心道他這是鐵定沒帶藥了。
“那……現在怎麼辦?你平時裡若是發病了沒帶藥會怎麼樣?之前遇到過嗎?”宋貴貴一著急,沒顧及太多,從對過坐到了梁孺身邊。動作之時,輕輕地碰到了梁孺的胳膊,但是她絲毫沒有覺察。
梁孺乾嚥了口水,覺得自己連坐都坐不好了,手不會動,腳也動不了了,全身好似被人捆住了般,又下了定身咒,整個人僵在那裡。
梁孺一聲不吭,宋貴貴快急哭了,想是他肯定太疼了受不住,不知道會不會真的一命嗚呼,忍不住推了推他胳膊。
“我能不能幫到你?”
宋貴貴烏黑髮亮的大眸子裡噙著瑩瑩發亮的晶珠,齒間咬著嘴唇,粉頰撲撲。梁孺看著這雙眼睛,頭腦就暈乎起來,鬼使神差地喃喃道:“沒事,揉一揉就好。”說完之後,梁孺甚至不覺得剛才那是自己發出的聲音。
宋貴貴立刻將小手向梁孺胸膛上覆了上去,心裡大舒口氣:太好了,太簡單了,原來只是揉一揉就可以不用一命嗚呼了。
宋貴貴輕輕地揉了一圈,柔著聲音道:“就這樣行嗎?”
梁孺對眼前發生地一切不可置信,右手伸去大腿根,揪起一大塊肉掐下去。
真疼!梁孺恨自己手勁這麼大幹什麼。
宋貴貴驀地見梁孺眉頭又緊皺一下,好像很疼的樣子,忙問:“怎麼還不好?是要再輕一些,還是加些力道?”
“加……加些力道。”
宋貴貴又加了加勁揉了兩圈,抬起頭望著梁孺問:“這樣?”
梁孺木訥地點頭:“對,這樣。”
宋貴貴放心了,找到力道就好。
宋貴貴賣力地在梁孺胸口揉著,揉了幾下忽道:“哎呀,不對,醫書上說過,心室在人的左邊,揉錯了。”
梁孺現在哪裡還分得清左右。
宋貴貴把手向左邊一邊移動,一邊問:“是不是這?”
問了兩下,梁孺沒有回答,宋貴貴也沒有繼續再問了,因為答案太明顯。此刻宋貴貴白嫩掌心下樑孺的心臟跳得壯如鐘鼓,她還能不知道心室在哪麼。
果然是心室不好,要不然他就這麼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