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到練功不願意壓馬步,跑三步歇兩步。可他體質異常,是塊練武的好料子,多年來周權想了各種法子栽培這個兒子。可結果就是老子補了西牆,兒子便拆了東牆,周權若想出一百個主意對付周敬生,周敬生必然能有一百零一種辦法來應付他。
唯獨收了梁孺為徒以後,周權看得出,兒子終於改變了。這兩個孩子,一個看著油嘴滑舌,一個看著剛正不阿,實際上都是個倔強的脾氣。周敬生年少失母,小小年紀跟著周權在賭場上混日子,沾染了不少社會流裡流氣,外表風光,整日裡嘻哈度日,可說到底他沒有一個完整的家,沒有一個圓滿像樣的童年。
而梁孺,周權也打聽過了,一樣的缺少家人關懷,為人正直無私,率性放縱,正好和兒子的秉性可以互取互補。
加上樑孺也是百年不得一遇的武學苗子,周權簡直對他愛不釋手。諸多原因之下,收徒拜入門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雖說開始,周敬生因為他收了梁孺跟他置了好幾天的氣。可後來事實證明,他看得沒錯。日漸相處,周敬生和梁孺各自發現對方身上的亮處,從敵視輕蔑,到惺惺相惜,再到相見恨晚。
梁孺忙,宋貴貴支援他,男人麼,就該這樣。平日裡梁孺對她太好,他在的時候,早上洗臉水都會給她打好放在門口。宋貴貴每次跟梁孺道了別,一個人的時候就會狠狠地罵自己真是不像樣子,這般平白無故地享受梁孺對她的好,可第二天早上還是忍不住接過樑孺的洗臉水,也沒跟他說過一句明日不要這樣做了。
雖然也談不上讀過多少書,可親孃在世的時候,宋貴貴也是知道過女子的三從四德。日日讓男人伺候著,伸手洗臉都不要打水,像個什麼樣子。更何況,她和梁孺這究竟算是怎麼回事呢。可理是這個理,心卻控制不住,宋貴貴罵自己貪心,貪著梁孺的這份好。
宋貴貴邁不開心裡的坎,對未來諸多顧慮,倒是希望梁孺能夠推她一把。一個月了,他們日日在一個房中歇寢,中間隔著薄薄地屏障。有時候,她會故意將燭光點高些,好叫自己的影子投影在屏障之上。
於是乎,宋貴貴面紅耳赤地著了紅兜香巾,在床鋪上面枯坐良久。有一下沒一下地梳著頭髮,梳到頭皮發麻,頭髮絲都快梳掉下來的時候,她還是發現屏障隔壁的梁孺毫無聲息,如老僧入定般。
宋貴貴梳好了頭,實在沒事情做就會開始緊張地攪動手指頭,一下一下地,越攪越緊張。經常是她一個人兀自緊張了半天,屏風隔壁連風吹草動都聽不見。
“梁孺?”
“嗯?”
“哦,沒事。”
那次,宋貴貴是實在忍不住了,她真的懷疑梁孺還在不在屏障對過才問了聲。
“我想睡了。”
宋貴貴掐著自己胳膊,說完這句話之後已經被自己嚇得是一身冷汗。接著就豎著耳朵聽隔壁的動靜,等梁孺的回答。
梁孺那邊寂靜無聲,宋貴貴的心提到嗓子眼了,如同待行刑的囚犯,滋味絕不好受。
末了,終於等到梁孺的回答:“好,那我熄燈了。”
宋貴貴便一下卸了力氣,如無骨棉花般得癱軟在床上,談不上心死如灰但也是失望透頂。
這個男人,心裡頭到是怎麼想的呢。喜歡她嗎?那為什麼不提以後的打算。看不起她的家勢,不想娶她這樣的拖人精,跟她這樣的家庭牽扯在一起嗎?
宋貴貴大概能夠猜到,向梁孺這樣府邸的公子,婚配都是由父母做主,擇一個門當戶對的淑女小姐相配。就算閉著眼睛點譜也不可能點到她宋貴貴的頭上。
難不成他就是想金屋藏嬌,只是玩弄一番,或者就一輩子就這樣是這種不清不楚的關係?也許,他也從來也沒有考慮過明媒正娶的事情。
每當宋貴貴這樣懷疑梁孺的時候,她都會狠狠地掐自己一下,懲罰自己的沒良心。梁孺究竟對她怎麼樣,她的心騙不了自己。
可為什麼……
他還不明白她的意思嗎?
這種事情,又不能她來說。
宋貴貴覺得自己好像有些急了,急著想知道自己在梁孺心裡頭的位置。急著急著,從開始的顧慮重重,慢慢變得只需要一個答案。
這一個月來,宋貴貴覺得一天比一天煎熬,心裡頭的小火苗不知道何時重新被燃了起來。宋貴貴已經打定了注意:只要梁孺開口要她,她就答應了。
能入梁府的門就更好。實在不行,她也不想因為她,讓梁孺跟家裡生什麼衝突。就算是能為個妾,她也能認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