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糟掉了一地。
剛才宋貴貴並沒有注意腳下之物,這會兒襯了月亮折射出閃光,才突然發現這些飾物。
怎麼鷹潭軍的將軍有收集女子首飾的癖好嗎?
宋貴貴帶著疑問蹲身下俯去撿地上這些琳琅之物。觸手之間,月影閃爍,光芒交錯間,宋貴貴握在手中的一枚金如意上刻的兩個簡單的字赫然映入眼簾。
貴顏。
宋貴貴雙手顫抖,金如意滑手而落,墜地發出一聲鈍響。她揉了揉眼睛,好久不敢再去撿那塊金如意。
是不是眼花看錯了?
宋貴貴遲疑不定,終於還是重新撿起地上的金如意,倒過來仔細檢視。只見如意通體金光閃閃,亮而奢貴,玉柄上清晰地纂刻了兩個字:貴顏。
運筆有力,揮灑自如,正是梁孺的筆峰。
宋貴貴但覺心臟狂跳不止,頭目發昏,立刻撿起地上所有的簪花首飾一一檢視。
待全部看完,宋貴貴全身早就鬆軟無力,癱軟在地。竟是再拿起一枚小小發釵的力氣也沒有了一樣。
所有首飾無不例外都刻了兩個字:貴顏。
宋貴貴突然發瘋一般站起身來,抓起案几上的那幾張鋪開的宣紙,死死地盯著上面的畫作。
畫作之上無他雜物,全都畫著一個女子。女子或眉眼含笑,或秋波微送,神態不一,姿態萬千。
有推著胡餅車費力前行的模樣。
有噘嘴托腮苦思冥想的模樣。
有開懷大笑笑上眉梢的嬌顏,也有在一間小食鋪中擦汗勞作的辛苦身姿。
宋貴貴一張張番弄完這些畫作,眼淚早就成了斷線珠簾。她瘋也似的甩掉手中一切,跑到帳邊,雙手雙腳不住打顫。一雙輕布圍帳重如千金,宋貴貴費了好大力氣才將床帳挑開,露出將軍身影。
將軍矇頭俯面而睡,睡姿可愛,與身份及不相稱。
就是這矇頭而睡的模樣,宋貴貴午夜夢迴,想之又想,念之又念,今日總算得以復見。
耳畔又迴響起分別前那日的同床共枕。
“你怎麼翻過來了?”
“你趴著睡嗎?”
“你還矇頭?”
“你壞習慣真多。”
那邊梁孺從被子中頑皮地露出頭來,嬉笑:“日後待你慢慢提心我改。”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宋貴貴一時間胸間的情緒跌宕起伏,忍不住搔手撓了撓將軍側邊的額間。往日裡他最怕癢癢; 宋貴貴屢試不爽; 可這一次是絲毫沒有反應。
宋貴貴連忙拉過將軍的手,一診之下; 心下駭然。將軍中氣虛空,哪裡是深度的沉睡; 分明是已經昏迷; 索性的是昏迷程度不深,用十味香即可。
這十味香宋貴貴隨身攜帶; 這會兒剛巧派上用場。宋貴貴將藥箱開啟,裡面陳列出用不同顏色的藥塞口區分的一排排玉色小瓶; 擺放有序整齊。
宋貴貴從中熟練地拿出一個紅色塞口的玉瓶,開啟瓶塞; 正欲放在將軍鼻間燻聞; 卻聽一聲斷喝:“住手,你做什麼?”
正是那魁梧副尉尋見燭油回來。
黑暗之中看不清細節,副尉進門只見宋貴貴坐於將軍身邊; 似乎還在給將軍餵食什麼藥。
副尉身手敏捷; 早已飛身躍到宋貴貴身邊; 扣其手腕,奪其藥瓶。
一小玉瓶的藥粉粗暴之間眼看就灑下來大半; 宋貴貴尖叫一聲去奪,奈何豈能是副尉的對手。
副尉出去之時,單留宋貴貴一人本就對將軍有所風險。可副尉見宋貴貴模樣嬌弱; 又是半點武功都不會,絲毫沒有任何殺傷力的模樣,也不想再多做麻煩,才留了她一人在屋與將軍同處片刻。
照理副尉不在,宋貴貴本該拘禮等待,遠離將軍近側,未免造成誤會糾葛才對。可當副尉再回來之時,卻見宋貴貴不僅與將軍近身而坐,更有勝之還在做十分冒犯將軍的舉動。
副尉第一反應便是宋貴貴要害將軍性命,豈可饒過她。此時副尉咬牙切齒,將宋貴貴的腕骨扣得咯咯作響。可宋貴貴哪裡顧得上自己的疼痛,看見那大半瓶藥粉白白灑了之後,心裡頭對這個粗魯的大塊頭氣不打一處來。
宋貴貴稍微緩過來些心神便高聲喊道:“你家將軍早不是沉睡不起,而是已有昏厥之狀。你方才灑去的藥粉便是良藥,此藥難求,若是就此被你一應毀去,你家將軍昏厥之狀便不可解,耽誤下去症狀加重便是被你延誤的。”
宋貴貴此言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