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許得數月。”傅晏往後挪挪。
虞楠裳又往前湊湊:“唉,他走的這樣匆忙,我都沒好問傅哥哥家住何處。這樣一來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見到了!”
傅晏已經許多日沒聽到她這聲傅哥哥了,咋一聽,心緒不由得有點激盪。“你爹爹那日跟你講的明白,他不配你。”他又往後挪挪。
“可爹爹也曾說過,人生在世,要緊的是知道自己要什麼。”虞楠裳深吸一口氣,繼續往前湊:“我想了這好幾天,想的清楚明白,我就是心悅傅哥哥,我就是想要見他,想要時時刻刻和他在一起。”
傅晏感覺心像給個看不見的爪子狠狠撕了一下。他乾脆轉個身,遠遠避開她:“想來是因為你親眼見識了他的英勇,卻沒見到你爹爹所說的他的那些不好,所以你不願聽你爹爹的話。換而言之,你這心悅,太片面,太膚淺,也太幼稚了。”
“沒錯,我沒有見過爹爹說的他的不好,我總要親眼見一見,才肯死心。”虞楠裳毫不猶豫地裹著被子打個滾兒滾到他身邊。
“說到底還是想見他嗎。”傅晏無奈地嘆息。
再見一面,也好,讓她早早把這段心思放下,迴歸她無憂無慮的生活……
於是隔了兩日,虞楠裳便見著了那曾把她從懷恩寺送回家中的精幹男子尋上門來:“我家傅三公子邀姑娘一見。”
第45章
精雕細琢的玉玲瓏又被開啟了,傅晏捏著護命金丹;輕嘆了一口氣。
虞楠裳已經帶著蘇子出發赴約去了。傅晏也準備出發了。
在他的計劃中,接下來該是這樣子的:吃下護命金丹;恢復體力,以傅三的身份見虞楠裳;然後裝作不經意地跟她提起他已有意中人即將成親……
然後囡囡就可死心了吧,然後再過些時日,時機到來;他離開虞家;一飛沖天,從此與她天壤之別;永無瓜葛……
事情很簡單;計劃很周祥;可是他遲遲不願吃下那粒金丹。
“殿下?”玄初見他不言不語;以為有什麼不妥;忙出聲詢問。
傅晏狠狠搖搖頭;一把把金丹塞入口中,大口嚼碎;咽入腹中。
囡囡;對不起。我要來騙你了。你千萬不要為了這樣的我難過。他邊想著,邊就覺著一股熱流從丹田升起,直衝腦海……
金丹發揮作用了。他試試站起——然後突然一頭栽倒。
“殿下?殿下!”玄初大驚,忙扶起他檢視,卻見他已昏迷不醒。探探脈息,卻是在一點點加強,他似乎在緩慢的恢復。
那邊虞楠裳和蘇子已經到了約定之地。
鳳鳴川曲曲折折貫穿京城。其上架設無數精巧橋樑,其中有一條在靠近城牆的,名九折橋。九折橋之畔,有一個小小道觀,供奉的是南極星君。這大冬日的沒什麼信徒香火,一個白鬍子老道和善地請虞楠裳和蘇子入靜室飲茶。
虞楠裳哪裡有心飲茶,更是坐立不寧,不時就要走出去張望一番。引的蘇子都抱怨起來:“姐姐,一點暖氣都被你放走了。”
“這已經到了未時了吧?傅哥哥怎麼還不來。”虞楠裳只顧著伸著脖子張望。
然而未時過去了,申時也過去了,眼見著酉時都過了一大半了,她的傅哥哥始終不曾現身。
蘇子打盹兒眯了一會兒,再睜眼看看天色都暗下來。“姐姐,他不會來了吧?”這話她已經是不知第幾次問了。
“不,也許有什麼事兒耽誤了一下,傅哥哥說會來就一定會來的。”虞楠裳依舊堅定地道。
“可是,這麼晚了,道觀要關門了吧?”蘇子在這陌生地方有點害怕。
“無事,無事。”老道士恰好走過:“你們儘管呆在這兒便是,不打緊——可要用些齋飯?”
他這樣熱情,反讓虞楠裳心生警覺:哪裡的正經道觀會容女眷夜晚逗留?“不必了。今日叨擾了。我們還是走吧。”她向老道行了個禮送了點香火錢,便帶著蘇子走出去了。
“等等姑娘,這個帶上。”老道塞了她一盞燈籠,目送她遠去,才關了大門。
豈料虞楠裳繞了一圈又回來了。
“外頭冷,你小孩子經不住的,先回家去吧。”她跟蘇子說。
蘇子堅決地搖搖頭:“我自是要陪著姐姐,姐姐一個人在這兒,又遇到壞人怎麼辦。”
虞楠裳之前連遭了兩回禍事,此時在這淒冷少人的河畔看暮色越來越沉,周邊情景氤氳成一團墨色,又有小風嗚嗚吹著,夜鴉嘎嘎叫著,卻是有點膽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