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的拳頭鬆開了:就這點事兒啊。“不打緊的,你就當叫狗咬了一口。”他安慰她道。
“可是,可是,”虞楠裳頓頓磕磕地道:“我想起來,以前聽人說過,這樣就會有小寶寶的。”
傅晏:“……”
他看到她長長的睫毛輕輕地顫抖著,帶動著眸波動盪如雨前的春水。
她誠然是在擔驚受怕。
真真可憐又可愛。
“不會的。”他輕柔而堅定地告訴她。
“真的?”虞楠裳的眼波定了定。
“真的。這是騙小孩子的話。光咬咬嘴是不會有寶寶的。”傅晏又道。
虞楠裳吁了一口氣,可似乎心還沒有完全落下:“那要怎樣才會有寶寶?”
傅晏:“……”
他想起虞梅仁對自己說過的話,因此拿過來借用:“等你嫁人了就知道了。”
虞楠裳看著他狐疑地眨巴著眼睛:“可是阿晏你已經嫁給我爹爹了,你該是知道的吧?你告訴我就好了呀。”
傅晏:“……”
“這要以後你的夫君告訴你,別人不可以的。”他看著她,眼睛眨也不眨地道。
“還有這麼奇怪的說頭。”虞楠裳嘀咕一句,終於肯放過這節。她懸了一夜的心終於落定,於是放鬆地舒展了一下身體,順勢往前一倒,摟住傅晏脖子,頭頂著他下巴愉悅地蹭了蹭。
傅晏就感覺自己身體不由自主地以一下實際動作回覆了她剛才的問題。
該死!傅晏心中罵自己。
然而身體誠實地又動了兩下。
他這裡為著這溫柔的煩惱包圍著的時候,他的兩位金貴的妹妹也在煩惱。
江陽長公主府中。
福笙郡主前日造下那般孽事,她卻絲毫不驚慌,只為虞楠裳安然迴歸而氣惱。“這點小事都做不好,要你們何用!”昨夜臨睡前她斥責了一番自己的心腹管事,許是氣大傷身,這一晚就睡的特沉。
但不是舒適的那種沉。一覺醒來,她覺著腦子又痛又漲,像是風邪入體的光景。
可不是嗎,被子給蹬開了好大一個縫隙,這能不得風寒嘛。守夜的婢女都幹什麼去了?也是白吃飯的!福笙郡主就喚人:“小荔,小蕉!”
連喚了幾聲,才見婢女們慌張從外間跑進來:“奴婢該死!不知怎地就睡沉了,郡主恕罪!”
福笙只覺著還想再睡會兒,因此道:“給我蓋蓋好被子。”
小荔小蕉忙爬起上前整理。
郡主素來畏寒,又不耐皮草。因此床上重錦疊繡,鋪陳了數層寬大被褥。郡主纖細的身形埋於其中幾近不顯。小荔小蕉動作麻利又輕柔地整理著。小荔見到那條洞開的縫隙,以為迎枕什麼的跑進去了,伸手去一掏——
“啊——”伴隨著撕心裂肺的尖叫,一個猙獰的人頭在華麗的絲絨上滾動不停。
頭上眉心處還開了道口子,深深插入一紙信箋,已然被淤血染作黑紅。
“既見君子,雲胡不喜。”信箋上熟悉的娟秀字型寫著。
福笙郡主身形一晃,暈了過去。
當天平城公主就聽說,福笙郡主突發急症,臥床不起。她的冰嬉會,籌備許久所費不貲,請帖也都散了出去,倒是不好取消,便想請平城公主主持。
“這算什麼?奸計得逞之後的補償嗎?”平城公主冷笑。
她昨晚剛於一個宴會上偶遇了崔華予。說是偶遇,更像是狀元公特意等在那兒等著他的。上下尊卑有別,崔華予自然不敢造次。可是他冰冷刺骨的眼神說明了一切:他以為是她害的那虞氏,他痛惡她,哪怕是付出一切代價也萬不會屈從於她。
身為天家公主,她從沒見過這樣的眼神,也從沒見過這樣的男子。
更從來沒有過這樣得不到卻放不下的情感。
這情感糾纏於她的五臟六腑,讓她眉頭深鎖,不得開顏。
……
身後傳來腳步聲。大步鏗鏘,這不是宮人的腳步。平城公主轉頭一看,來者長目修眉,葳蕤華姿,是她的親兄康王。
於是斂衽一禮:“兄長政務繁忙,今日倒有時間過來。”
“這幾日是有些忙,忙的竟疏忽了妹妹的大事。”康王嘆道:“這些底下人也愈發不得用了,竟也不告知我,任由妹妹煩惱至斯!”
“哪有什麼事,兄長別聽他們胡說!”平城公主木著臉說。
“行了,在為兄面前還硬撐什麼?那崔華予是個人才,為兄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