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蘇子應一聲,慌慌張張跟上去。
虞楠裳一口氣跑回自己房間,跟蘇子道:“給我端水來洗漱。”
“哎!”蘇子急急端了溫水來。只見虞楠裳掬了水使勁兒地搓洗面龐,又連連飲水漱口。
“姐姐,你臉上有傷,你輕點搓。”蘇子從沒見她這樣,不禁有點害怕。
然而虞楠裳置若罔聞,只對蘇子道:“換一盆水來。”
等虞梅仁領了女醫到家,虞楠裳已經是換了數盆水,猶在不停的洗。此時恰被一口漱口水嗆了一下,竟嘔吐起來,嘔的上氣不接下氣,淚光漣漣。
“這是怎麼了,啊?”與,虞梅仁見狀大驚,忙摟了她給她撫背安慰她:“我的乖乖,沒事了,沒事了啊。”
他的出現讓虞楠裳安生了些。“爹爹~”她埋首在虞梅仁懷裡,滿腹的驚嚇想跟父親說,卻又一時說不出來。
“沒事了,乖,先讓孫大夫給你看看身上的傷。”虞梅仁大掌擦乾她的淚,把她一把抱到炕上,這才轉頭身後同來的中年女子道:“孫大夫,便有勞你了。”
這位孫大夫與虞家也是老相識。虞楠裳看是她才肯放開自己父親出去,乖乖地任孫大夫檢視。
在外面等待這一會兒虞梅仁心中煎熬之情外人無法想象。卻聽腳步聲響,崔華予走了過來。
這裡算是虞家內宅,崔華予這般擅自而入,卻是有些不妥。他向來禮數週全,這般行徑必有緣由。虞梅仁此時心亂如麻,便瞪了他,開門見山道:“不必說了,你和囡囡的親事,便當不曾提起過。”
“虞先生!”崔華予急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告訴先生,無論楠姑娘發生了何事,我的求娶之心,都不會變。”
這倒有些出乎虞梅仁意料之外。不過他現在真的沒心情理會他,便只道:“再說吧……你也再細想想。”
崔華予拱手一禮,轉身離開了。
大半個時辰之後,孫大夫終於出來了。
一看她面上輕鬆笑容,虞梅仁紛亂的心緒總算定了定。
“無事。”孫大夫跟他耳語:“是摔下馬車撞了滿身的傷。手臂上的傷是她自己為了抵抗迷藥劃的。肩膀上給捏紫了,還給打了倆耳光……除此之外,那賊子沒來得及做別的。”
虞梅仁點點頭,想了想又問:“她那般洗自己的臉是為甚?”
“到底是給輕薄了一二……”孫大夫指指自己的嘴。
“這傻孩子。”虞梅仁終於笑了一笑,謝過孫大夫,又進去看虞楠裳。
虞楠裳上上下下已給收拾妥當:手臂上的傷已經包裹起來,身上的淤青及大大小小擦傷塗抹了藥膏。孫大夫還給她重新梳了頭挽了發,換了一身乾淨衣服。安安靜靜躺在那裡,一見到他,便如幼時般,伸出胳膊要抱。
此刻再無旁人,虞梅仁鼻頭一酸,竟再按捺不住,兩行熱淚長流。
“囡囡啊,你是爹爹的命啊。”他摟著虞楠裳,邊哭邊囑咐她:“你一定要記著,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哪怕遇到天大的困境,你都要回到爹爹身邊來……爹爹只要你活著……”
“嗯嗯!囡囡記住了!”虞楠裳本是滿腔的自憐自艾,被她爹這一哭全趕走了。她伸手捧住自己爹臉給他擦淚:“爹爹不哭,囡囡沒事了,囡囡也不疼了,真的……”
虞梅仁好不容易收了淚,這才顧得上問他閨女到底發生了何事。
有自己爹爹護在身旁,虞楠裳總算打起勇氣回顧昨天發生的一切,斷斷續續地跟虞梅仁說了。
待說到自己用簪子刺賊子那一節,她這才反應過來,眼睛倏地瞪圓了:“爹,我,我該不是殺了人吧?”她顫聲問。因當時刺下去,並沒見賊子流很多血,她便沒想到這上頭。
那般禽獸,再殺上一百次也不解氣。虞梅仁心道。面上卻只能緩緩開解虞楠裳:“殺了那賊子,囡囡害怕?”
“怕的……”虞楠裳攫緊了父親衣襟。
“可是如果那賊子沒死,又掠了別的女孩子,那般對待她們,囡囡會不會難過?”
“唔唔。”
“所以你殺了那賊子,就等於是救了許多無辜女子,你該高興才是。”
“可是,可是,可是這是殺人啊……”
“好了好了,你沒有殺人的,聽那位送你回來的成校尉說,賊子逃跑了,想來你只不過傷了他。”
“哦……啊?賊子跑了?沒抓起來?那他們會不會還來抓囡囡?”
“不怕不怕,爹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