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棘手之事冷不丁冒出來,端坐在蒲團之上一直看看這熱鬧的薛禮差不點兒沒飛出去,朝堂上,反對出兵的幾十個忠臣老臣臉上亦是忍不住流露出了喜色,隱約間,他們又看到了阻撓出兵的希望。
“陛下,太學生都乃朝廷儲備之才,受到奸人鼓動,滋事甚大,一個處理不好可能讓陛下多年心血付諸東流,依老臣看,還是暫停朝會,由巡茶御史出面,勸退太學生們吧?”
又是御史大夫李剛站了出來,勸導的向李捷建議道。
也是猛地想起了剛剛的煩心事兒,李捷的眉頭亦是皺了起來,不過僅僅片刻,一點靈光又是在他心頭猛地閃現出來,豁然站起身,李捷搖頭拒絕了李剛的建議。
“禁衛將軍贊婆聽命,調機宮廷禁衛,彈壓鬧事太學生!”
“臣遵旨!”
贊婆的位置很特殊,侍立在丹殿下段,雖然是站著,位置卻比宰相更加靠前,聞言後,答應一聲,贊婆立馬虎氣森森,扭頭向大殿之外走去,準備出去辦差。
眼看著一幕,不少大臣都是面露擔憂,太學生,不少可是他們的子侄輩,如今閩王要武力解決,也不知道會不會受到牽連。
可旋即,李捷的話又讓所有大臣驚愕了起來,扶著龍椅扶手再次站起,李捷高聲命令道:“大朝會暫停,諸臣太政殿內不得亂動,擺駕朱雀門,孤要親自會見這群太學生。”
“遵旨!”
又是宦官尖銳的嗓音響起,在諸臣驚奇忐忑的注視下,李捷匆匆離開了龍椅,消失在了丹殿之上。
此時,朱雀廣場上已然亂成了一鍋粥。
頭盔都不知道被飛來的聖人典籍砸到哪兒去了,臉上還被撓出了幾道傷口衣甲都破了好幾塊,狼狽不堪的薛訥卻終究沒能夠攔截住暴動的太學生們,到底讓他們擁堵在了宮門前。
幾十個衛士用力頂著厚重的宮門,在他們身後另一面,咣咣的沉重砸門聲清晰可聞,一個個太學生瘋狂的高聲叫嚷著:“保衛國本,保衛世子!”
“我們要面見閩王陛下!”
“這群瘋子!”
吵吵嚷嚷的聲音聽的薛訥冷汗直流,一面擦著汗,一面不住地回頭唸叨著:“怎麼還沒來,援軍怎麼還沒來?”
就在這時,一陣馬蹄聲卻是急促的響了起來,薛訥驚喜的眺望去片刻後卻是禁不住皺起了眉頭,來的人太少了,僅僅有三百多個禁軍,而且帶隊的還是他的老對頭,噶爾襄陵。
就算是老朋友,公事為大,薛訥也是冷著臉大步阻攔在了前頭,沉聲嚷道:“來著止步,朱雀門受暴動太學生圍攻,不得出入!”
同樣冷著臉,噶爾襄陵卻是猛地揚出了一塊黑鐵魚符,也是公事公辦的語氣嚷道:“閩王令,吾等奉命出城彈壓太學生暴動,速速開門!”
“就憑你們?”
薛訥頗有些不可置信的叫道,他朱雀門屯軍五百多人,都被瘋狂的太學生鬧了個灰頭土臉,憑著三百禁軍彈壓住這些瘋子,很是玄。
而且一旦開門,禁軍彈壓不住,讓太學生衝進宮裡,皇宮大內就會被破壞的一塌糊塗,想到這兒,薛訥忍不住開口勸說道。
“襄陵,太學生是國家支柱,不得開殺戮,你,還是多帶點人吧。”
“哼哼,我禁軍精銳,又怎麼是你們金吾衛廢物可以比擬的!”
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晃了晃手中魚符,噶爾襄陵大聲叫嚷著:“你就只管開門好了!”
軍令如山,薛訥不得不憋屈的讓開道路,眼看著停在城門前下了馬背上一個古怪箱子的禁軍們,薛訥忍不住咬了咬牙,低聲叫嚷著把幾個旅率全都喊了過來。
“命令將士們下城,刀槍出鞘,一會有太學生膽敢衝破禁衛阻攔入宮者,殺無赦!”
一句命令,當即幾個旅率臉色煞白,遲疑的反問道:“將軍,他們可是太學生啊!能殺嗎?”
“老子管他太學不太學的,咱們是守衛宮門的兵,宮門要是被這些手無寸鐵的學生娃子創了,咱們還有什麼臉穿這身軍服,聽我的,出了事兒本都尉頂著!”
薛訥嚷嚷著的話,也終於讓幾個旅率下定了決心,金屬的碰撞中,兩百多個金吾衛刀槍出鞘,頂在了禁軍後頭。
聽著背後嘈雜的腳步,回首看了一眼滿是緊張的薛訥,噶爾欽陵卻禁不住露出了個得意的笑容,滿是自信的拍了拍身後古怪的箱子。
幾個金吾衛奮力的拉動下,宮門口忽然嘎然敞開,宮門外還在敲打的太學生們頓時愣住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