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挺著,一聲聲悶哼或是痛叫讓過來視察軍隊的李捷與長孫織脊背發寒。
好一副慘敗之像!
“郎君,宮中還有些美酒烈酒,送來給將士們飲用吧,雖然不能與麻沸散效果相當,稍微能緩解將士的痛苦也是好的啊!”
聽著長孫織揪心的請示著,李捷自然是無不許的可能,剛贊同的點了點頭,長孫織就急急匆匆回頭找隨行的宦官吩咐了去,一併還要調集些別的物資過來。
長孫織是越來越有正宮的樣了,見她忙碌,李捷也不再去打擾她,在隨從的陪護下繼續向這個臨時兵站深處走去。
這一趟李捷的主要目的,就是去找他任命的羅馬道行軍大總管,遠征軍統帥,兵部尚書李績,來之前李捷還真是含有不少怨氣,可是在十幾個傷痕累累將軍陪護下進了帳篷。李捷的氣兒卻消了不少。
躺在病床上的李績幾乎是老了十幾歲,整個人一下子都蒼老的不成樣子了,身上同樣傷痕累累,鬍鬚上,頭髮上還沾著大塊大塊的血汙,李捷這時候才恍然,此時的李績不光是一個赫赫有名的大將軍,亦是個馬上古稀之年的老者了,自己將這麼重的擔子壓在他身上,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陛下!”
還在昏昏沉沉的李績,一見到李捷的到來,幾乎立刻是扶著床就想坐起來,嘆了口氣,李捷趕忙又是扶住他的肩膀勸說著說道:“英國公不必起來,躺著說話,躺著說話就行!”
此時的李績卻是老淚縱橫在風燭殘年滿是皺紋溝壑的臉上,嗚咽說道:“老臣罪該萬死,對不起陛下,對不起大閩啊!”
這一趟來,李捷主要是為了瞭解閩軍究竟是如何敗的,可見到李績此時如此激動,生怕他一著急就此撒手人寰,也只有無可奈何的勸說著。
“這事兒以後再說吧,英國公你現在的任務就是養病,等你病好了,寡人還要請你繼續輔佐寡人呢,醫官何在?把寡人帶來的高麗參還有烏冬草都給英國公熬上!”
大聲吩咐一句,李捷又是對李績勸說一聲,便打算站起身離去,誰知道老李績卻是死死拽住了他的衣袖。
“陛下,老臣戴罪之身,百死不足以償還,本不該在言,可話憋在心理,不吐不快啊!”
“這一次,這一次我大閩最大的失誤是知己不知彼!整個眼界都放在了羅馬帝國一國身上,卻不知道那歐洲大地之上,也是列國林立,結果被羅馬人不知道從哪兒搬來的蠻夷之輩,匈奴之類襲擾了背後,方才一敗塗地!”
“老臣懇求陛下,暫緩攻略羅馬人,內修兵甲,移民,充實小亞細亞!外遠交近攻,挑撥歐羅巴各國內鬥,三年!只要再有三年!整個羅馬帝國將再收入陛下彀中啊!”
說著,一激動,老李績竟然再一次噴出了一口鮮血,晃得李捷趕忙扶著他再次躺下。
外面的醫官端來了定神安眠的藥品,再加上兩天兩夜都沒閤眼,老李績也的確是太過疲憊了,喝了藥之後,終於昏昏睡去了,李捷這才起身離去,不過走到門口,李捷又是嘆息著吐了口氣。
“真是太小看天下英雄了!”
穿越之前李捷是個學考古的,對於西方歷史也的確涉獵了一些,可是他知道的也只是如同東羅馬帝國,阿拉伯帝國這樣的區域性強國,對於紛亂的歐洲各個小國瞭解的還真是不多,甚至沒有,原本以為沒了西方膨脹起來的基督教支援,羅馬人已經孤立無援了,沒想到還有這般足以擊潰大閩的勢力徘徊在巴爾幹半島附近。
李績的話真是給自己敲響了個警鐘,最近太過春風得意了,把一切都想當然化了。
就在李捷暗暗計劃著下一步走向的時候,冷不防。兵站東面,又是一陣爭吵哄亂聲音傳來,似乎有人在營地內打了起來!
大閩剛剛大敗,這時候最是軍心浮動,一點小衝突都能引起大亂子,心頭一緊,李捷呼喚過了親衛噶爾襄陵一眾,急急匆匆又是奔著發聲的地方走去。
等李捷到時候,衝突卻似乎已經結束了,但聽到一個憤怒且尖銳的女聲惡狠狠甩下了一句話:“以後不要再回來見我!我高陽沒有你這等沒出息的男人!!!”
在李捷驚愕的注視下,領著幾十個僕從,高陽俏面含煞,提著裙子怒氣衝衝的離開了兵站,而一個高大的男人似乎被打了一頓,摔在了亂兵圍觀中。
這一趟李捷是急急匆匆而來,並沒有公開身份,高陽倒也不知道閩王來了,不過這一幕,還是讓李捷頗有些惱火,他感覺自己似乎太嬌慣這個妹子了,哪有這般和自己死裡逃生回來的男人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