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都輪不到朵藍,除非是和親古。再說秦有福的兒子秦凱旋,一個連話都說不好的孩子,要論起品級來,比他這個縣官可就大得多了。
這台州可是他王樂斌的治下,要是一般老百姓在海上出了問題,頂多就是報個海難,便是遇寇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誰都知道這東南沿海不但有臺灣鄭氏在海上出沒,倭寇也是是隔三差五就過來轉一圈,搶了就跑。
道理誰都明白,甚至連府臺大人也是知道的,可是要想在官場上立足,報喜不報憂本是正常的事情,誰也不會因為一個小老百姓在海上遇了難就給皇上上摺子,那不是告訴皇上自己治理地方不力,導致海匪肆孽麼?先不說吏部考功肯定是下下的,萬一皇上追究起來,多少腦袋都不夠砍的呀。
滿天的神佛,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求求你們,可千萬別讓秦大人出了什麼事情王樂斌一邊安排人直奔海邊接應秦有福,另一方面在心裡不停地禱告,祈禱秦有福千萬別出了什麼事情。為了確保秦有福的安全,王樂斌甚至悄悄的派衙役找到了本縣最大的鹽商盧啟寶,希望能透過盧啟寶聯絡上臺灣那邊的人,千萬別傷了秦有福的命。王樂斌是下了狠心了,萬一秦有福出了事兒,那麼盧啟寶就別想有個好了。誰都知道,這盧啟寶為了保障鹽場的平安,經常偷偷mōmō的接濟臺灣方面的人。以往自己可以看在盧啟寶懂做人,孝敬大方上放他一馬,可是到了這樣緊要的關頭,搞不好自己的頂子都要丟了,當然也不能讓盧啟寶好過了。王樂斌一番吩咐,儘管沒有說得很明白,可底下的衙役哪個不是鬼機靈的?當然知道縣太爺的意思。王樂斌相信,等這些訊息傳到盧啟寶的耳朵裡去的時候,那個豬就算膽子再大也知道該怎麼辦的。有錢怎麼樣?再有錢能硬得過官?王樂斌心裡嘀咕著。
“兩位夫人,要不二位先到後衙歇息片刻?衙役們都派出去了,秦大人很快就會有訊息的。”盧啟寶小心翼翼的招呼著。
熊婉兒像是沒有聽到一般,就那麼端坐在縣衙的大堂上,倒是朵藍急得不行,一個勁的滿屋子轉,聽到王樂斌這般安排,當時像打發蒼蠅一般擺了擺手:“我們的事你先別管,趕快派人通知水師提督施琅將軍,請他派兵出海攔截,千萬別把我們家老爺給帶到臺灣去了。另外快馬通知閩浙總督姚啟聖大人,請他幫忙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救下我們家老爺。”
王樂斌一聽朵藍的這番安排,當時就傻眼了。剛才秦府的大管家秦二已經介紹了情況,說是秦有福已經跟劉國軒達成了協議,秦有福與劉國軒互為人質,直到雙方都認為安全為止。別看王樂斌不認識劉國軒,但是對劉國軒這個人還是清楚的,他知道劉國軒一慣為人義氣,鄭氏官兵在海上攔截貨船的時候從來都逢十取一,從未有過趕盡殺絕之舉,既然劉國軒答應放回秦有福,想來應該是會受信用的,如此說來,只要秦有福平安回來了,這件事便有他王樂斌的一份功勞,可一旦捅到了施琅和姚啟聖那裡,不管秦有福是否能安全回來,之舉肯定是要落下不是的。更何況茫茫大海,要想攔截一隻小小的船隊又談何容易?即便是攔住了,秦有福馬上就會變成現成的人質,到時候投鼠忌器,反而不妙。可是這郡主都開了口了,他一個小小的縣令又豈敢說什麼?
“朵藍,不要說”端坐一旁的熊婉兒突然開口說道。“王大人常年與海匪對峙,自然比我們清楚應該如何處置,再說現在就算通知了施琅將軍和姚總督,想要攔截劉國軒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鬧得不好,反而會壞了老爺的命。你且先坐下等上一等,不要這麼沒有規矩。”
朵藍聽了熊婉兒的話,當時心裡一陣狂跳。別看秦府裡她這個郡主的品級最高,但是初入秦府的那段時間已經給了朵藍足夠的教訓,朵藍心裡有數,表面上熊婉兒是秦有福打賭贏來的,可是她跟秦有福在一起多年,更為了救秦有福斷了一隻胳膊,還為秦有福生下了秦凱旋,又掌管著秦府的財權,在別的地方不敢說,但是在秦府,熊婉兒的話肯定是比朵藍的話管用的。表面上,朵藍和熊婉兒同為平妻,應該說不分大小,熊婉兒平時也是一口一個妹妹的叫著,平時時時處處讓著朵藍,但這也是讓著朵藍而已,真的到了關鍵的時候,秦府裡除了秦有福,還是熊婉兒說了算。剛才熊婉兒一直都沒有說話,可是開口的時候並不是如往日一般叫妹妹,而是直呼朵藍的名字,這就說明熊婉兒已經拿定了主意,如果朵藍還不聽話,那就等同於要bī著熊婉兒拿出秦府大fù;的權力來了。
“是”到了這一步,朵藍雖然焦急,但是隻能老老實實的坐了下來,不再四下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