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裳上的異常。
將士們鬧到了半夜才休,廚房裡的人點著油燈清洗碗筷。
洗了一夜的碗,好不容易洗完,阿媛抬頭往外一看,天色卻已半亮,又到了準備早飯的時候了。
“阿媛,揉麵。”鄒嬸喊道。
“好,這就來。”阿媛緩緩起身,抬手捶了捶自己僵硬的後腰,動作有些發硬。
“來,把這個帶過去。”胡姐把洗好的鍋鏟拎出來遞給她。
阿媛不動聲色地觀察了一番她的神色,見她眉眼之間除了疲憊以外再無其他……
“胡姐。”
“嗯?”胡姐聞言抬頭。
“昨晚,多謝。”阿媛咬唇,心裡酸酸澀澀。
軍營裡,雖有軍妓,但卻是僧多肉少,士兵們偶爾也會冒犯到她們這些做活兒的人身上來,雖不敢過分,但言語間的冒犯和揩油是一定的了,這就是鄒嬸和胡姐不讓阿媛出去的原因所在。
“哎,你還是沒成親的姑娘家呢,應該的。”胡姐雲淡風輕的一笑,似乎並不放在心上。
但她這樣的態度正是讓阿媛心涼的地方,所謂習以為常……是到底要受多少次傷害,才會有這樣的安之若素?
第18章 殺人
“阿媛。”
黑黢黢的屋子裡,一盞微弱的油燈下阿媛正在洗碗,聽到喊聲回頭:“胡姐,還沒有睡?”
胡姐走上前來,擼起袖子站在她旁邊,主動端了一盆她洗過一遍的碗,道:“你來洗頭遍我來洗第二遍,這樣快點兒。”
“多謝胡姐。”阿媛感激道。
胡姐一邊洗著一邊說:“你還小,要是做再時間長點兒你的腰也會受不住的。”
“是,這樣彎著是挺難受的。”阿媛抿唇一笑。
兩人通力合作,速度加快了不少,不到半個時辰,幾大盆碗碟就乾乾淨淨地瀝好了。
“胡姐你先去睡,我把這幾盆水到處去了就睡。”阿媛仗著自己力氣大,端著滿滿的一盆髒水就往外面走去。
“好。”
這個時候的軍營十分安靜,阿媛找了一條溝渠倒了水,一抬頭便看到了一輪清亮的明月懸掛在天邊,清透極了。她將水盆放在地上,展開雙臂仰頭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月光灑在她的臉蛋兒上,隱隱透出瑩白的光澤,讓人覺得秀麗脫俗。
這樣的月色,這樣安靜的夜,倒是讓阿媛想到了在清水村的日子,安靜悠閒。
伸展了筋骨,她彎腰端起盆往回走,轉頭的瞬間瞥到了對面站著的一個模糊的影子。腳下步伐一頓,思及鄒嬸的話,她愈加匆匆地往前走去。
“那是誰?”對面,一個高大的身影停住了腳步。
“回將軍,對面是伙房,應該是在裡面做工的人。”隨行的人說道。
軍營裡的環境並不好,好多人睡一個大通鋪,什麼味道都有,挺複雜的。阿媛爬上自己的床鋪,掀開被子躺了下去,胡姐剛巧睡她旁邊,兩人不約而同地往對方的方向移了移。
“胡姐。”阿媛低聲喊道。
“嗯?”
“我能問一件事嗎?”
“你問。”
“之前你們說的那個滿身都是心眼兒的人……也在這裡做過工嗎?”
胡姐閉著眼道:“沒錯,就睡在你這個位置。”
阿媛:“……”
“她長得不錯又會來事兒,現在過好日子去了。”
“哦……”阿媛可不相信這裡的“好日子”是褒義詞。
果然,胡姐睜開眼轉頭看她,“你就不問她怎麼過上好日子的?”
“應該是嫁人了吧。”
“嗯,嫁人了。她現在是大將軍的妾侍,聽說還十分受寵。”
阿媛愣了一下:“大將軍?”
胡姐冷笑了一聲:“說起來,大將軍的歲數都可以當她爹了,也不知道她有生之年能不能生出兒子!”
阿媛:“……”難得胡姐說出如此刁鑽刻薄的話,不知那位是如何得罪了她。
空氣靜止了下來,阿媛往被子裡縮了縮,雖然知道這一定是個很不錯的睡前故事,但她卻不敢再問下去。
第二天一起來,阿媛才剛剛將面揉好,鄒嬸便從外面進來了,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阿媛,道:“你出來。”
阿媛不知所然,洗了洗手,跟著走了出去。
“你昨晚去哪兒了?”鄒嬸的臉色有些臭的問道。
“……在屋子裡洗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