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請求,明天一早我們課題組要做熊十力先生《新唯識論》研究的總結,學生們一致要求,請您給我們做個講座,專題闡述一下‘體用不二’‘心物不二’‘能質不二’‘天人不二’也就是生命的意義和人生的價值問題。望您務必答應我們這個請求。”
老劉的眼睛被半個月亮照得入了神,他聽不懂張月印此刻的問題,也聽不見嚴春明此刻的回答,一時被黨內這兩個同志這麼大的學問迷住了。再看張月印時,便覺著月亮在他身上映著一暈光環,似乎也看到了遠在善本室裡的嚴春明被月亮映著一身的光環。
“您要去領糧?”張月印的聲音把老劉又引到了電話上。
張月印:“糧食我們負責幫您去領……”
老劉見張月印的話被打斷,明白嚴春明又拒絕了組織對他的營救,立刻既生氣又激動地劈了一下手,盯著張月印。
張月印伸出一隻手虛阻了老劉一下,對電話說道:“那我們就派人到領糧現場來,等您領了糧,接您過來。”
嚴春明顯然是簡短地回了一句話,顯然是已經在那邊把話筒擱了,張月印也無奈地擱了話筒,望著老劉。
“見過不怕犧牲的,沒見過這麼喜歡犧牲的。張部長。”
老劉這一聲稱呼倒讓張月印跟著嚴肅了。
老劉:“請示劉部長已經來不及了,請你代表城工部同意我啟動緊急方案。”
張月印:“什麼緊急方案?”
老劉:“這個方案是劉雲同志和我秘密設定的,只在最緊急的時候才能啟動。我去幹,你到帽兒衚衕報告劉雲同志就是。他會詳細告訴你。”
張月印這才知道,自己作為北平城工部的二號領導,竟也有沒有掌握的秘密:“劉雲同志會同意嗎?”
老劉:“這個任務是中央城工部的死命令,必須執行,他會同意。”
張月印:“會不會有危險?”
老劉有些急了:“緊急預案哪有不危險的?這個危險是為了阻止更大的危險。”
張月印沒有選擇了:“我去向劉雲同志報告吧。”
老劉拍了一下手掌,遠遠近近警戒的那些人都聚攏了過來。
老劉低聲對他們說道:“各自隱蔽,一切聽張部長的指示,保衛張部長的安全。”
所有警戒人員:“是!”
老劉獨自向一棵大樹走去,拉過來一輛靠在樹幹上的腳踏車,腳一點,有路沒路地騎走了!
“怎麼這個時候才到?”曾可達親自來到宅邸後園接方孟敖和馬漢山。
方孟敖帶著馬漢山緊隨曾可達的步子:“陪馬局長去調了一路人馬,他還回家拿了一件重要的東西,說是要送給經國先生。”
“什麼重要東西?送給誰?”曾可達停了腳步。
馬漢山腋下夾著一個卷軸:“進房間去,進房間去我跟你慢慢說。”
天上半個月亮,路邊地燈昏黃,隱約可見曾可達皺著眉頭,又快步走了:“好好配合行動,跟我們不要搞江湖上那一套。”
方孟敖像是在笑,馬漢山跟在後面說道:“曾督察,你這話有些對不起經國先生。”
曾可達腳步又頓了一下,這回卻沒停,也沒再搭理他,已經走到住處的院子外面了。
走進住處,曾可達伸了一下手,“方大隊長請坐吧。”便和方孟敖一同坐下了,然後望著還夾著卷軸站在那裡的馬漢山,“方大隊長剛才說你調人馬去了,什麼人馬?”
馬漢山:“都是過去跟過我的,眼下在各個部門任職,難得他們都能從各部門調些人來,都還聽我的。”
曾可達望向了方孟敖。
方孟敖:“我看對付那些人應該用得上。”
曾可達:“魚龍混雜,不要給建豐同志添麻煩。”
“經國先生會高興的。”馬漢山早就等著插言了,也不再管曾可達拉下了臉,已經將那幅卷軸展開了,“麻煩把杯子拿開。”
曾可達:“什麼?”
卻是方孟敖拿起了大茶几上的杯子,放到了沙發旁的小茶几上。
馬漢山立刻用臂袖飛快地擦乾淨了茶几上的殘水,將那幅卷軸攤了上去。
曾可達將信將疑地望去,眼睛慢慢亮了,顯然他是被那幅字上的落款吸引了:“湘鄉曾滌生集句”!
——曾國藩親筆墨寶!
“曾文正公的親筆?”曾可達望向馬漢山的眼神變了。
“當然。”馬漢山蹲了下去,輕柔地拂了拂卷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