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可達把槍插進了槍套,沒有忘記,還是還了個禮。接著便有些匪夷所思,他竟一個人去扛那根極粗的門槓!
“督察!”王副官連忙跑了過來。
那個上尉也跟著跑了過來。
王副官嚷道:“還不開門!”
那上尉也急了:“開門!”
幾個兵剛過去,但見曾可達已經扛起了門槓,吼道:“閃開!”
粗大的門槓被他掀甩在地。
“上車。”曾可達轉頭向那輛吉普走去。
“開門,清路障!”王副官嚷了這句連忙追去。
追到車邊,王副官發現曾可達已經坐在了駕駛座上:“督察……”
“上車。”曾可達並不看他。
王副官只好進了副駕駛座,還沒坐穩,車已經吼的一聲,向門洞馳去。
路障還在清,門也還在開,車卻不管不顧。
嗖地竄過大門時,剛好也就一個車位,吉普將西直門甩在了身後!
王副官緩過神來時,發現自己的兩手已經全是汗水。
復興門外公路,高高的白楊樹下,還是那輛車,還是那個又高又瘦的身影站在車旁抽菸。
曾可達的車依然不減速,直向王蒲忱衝去。
“啊……”王副官失聲還沒叫完,車緊挨著王蒲忱猛地剎住了!
剎得太猛,吉普的屁股向後打了個橫,車頭幾乎就要撞飛王蒲忱!
王蒲忱手裡的煙飛了,人卻一動不動,依然站在原地。
曾可達坐在車內,直盯著王蒲忱,見他面不改色,怒氣更甚了:“怎麼回事?!”
王蒲忱望向王副官:“你上我的車吧……”
曾可達:“現在就說!”
王蒲忱也是第一次看到曾可達這般嚴厲,只好說道:“南京的命令,外籍學生要遞解離開北平,學生太多,我們人手不夠,後來才知道謝木蘭跟著一撥外籍學生往房山方向走了……”
“你混賬!”曾可達恨恨道,“謝木蘭回不了家知道什麼後果嗎?!”
王蒲忱:“已經派人去追了。現在我們也只有盡力而為了。”
曾可達連生氣都生不起來了,望向路旁的白楊樹:“怎麼向建豐同志交代啊……”
王蒲忱:“謝襄理的車也快來了,我們應該能夠把謝木蘭找回來。我建議,先不要急著報告建豐同志。”
“督察。”王副官在他身邊輕聲喚道,“來了輛車,奧斯汀,應該是謝襄理……”
曾可達的頭慢慢轉了過去。
公路遠方,那輛黑色的轎車漸漸近了。
曾可達這才正面看向王蒲忱:“以國防部的名義通知沿途國軍,遇到學生統統攔住。”
“好。”
奧斯汀開過來了,曾可達下了車。
奧斯汀停了,曾可達主動走了過去,看見了坐在前排副駕駛座上的謝培東,帶著歉容親自給他開了門:“謝襄理……”
謝培東下車時明顯失去了平時的那股幹練,趔趄了一下。
曾可達連忙扶住他:“您不要著急。我們已經通知了沿路的國軍,令愛一定能找回來。”
謝培東略表感激地向他點了下頭,目光盯向了王蒲忱。
王蒲忱接言道:“應該能找回來。謝老,我們上車吧。”
徐鐵英、孫秘書帶著梁經綸來到西山監獄密室門外。
徐鐵英從口袋裡掏出一把鑰匙,遞給孫秘書:“我就不進去了,告訴他,是那部標著‘2’字的電話,讓他跟經國局長直接通話。你在邊上陪著。”
孫秘書接過鑰匙還在猶疑:“局長,我進去合適嗎?”
徐鐵英:“誰進去都不合適。離遠點兒陪著,不要聽電話就是。”
孫秘書看不出徐鐵英有任何刻意,徐鐵英已經向通道的門走去。
孫秘書只好開鎖,剛才那隻殺人時還百發百中的手,第一下居然沒有找準鎖孔。
孫秘書感覺到了是站在旁邊的梁經綸讓自己失了常態,定了定神,也不好看他,低聲說了一句:“向建豐同志報告,我請求處分。”
說了這句才找準了鎖孔,厚厚的鐵門慢慢推開了。
西山監獄密室裡,孫秘書很快撥通了電話:“王秘書嗎……是……好。”
接著,他轉身將電話遞向望著一邊的梁經綸:“經綸同志,建豐同志要跟你說話……”
梁經綸望向話筒:“將話筒擱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