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織安排的,都要調查甄別。木蘭是我的女兒,有訊息,城工部應該會第一時間告訴我。”
方孟敖正深望著謝培東:“我不知道,我現在是應該叫您姑爹,還是叫您上級。”
謝培東:“叫什麼都可以。”
方孟敖:“叫什麼您都會對我說實話嗎?”
謝培東必須淡定:“當然會。”
“那您告訴我,木蘭到底去沒去解放區?”方孟敖緊盯著謝培東。
謝培東:“回來時我已經把追木蘭的過程說了,曾可達和王蒲忱不像在說假話。”
方孟敖:“那就是您在說假話。”
“我有必要對你說假話嗎?”謝培東語氣有些嚴厲了。
方孟敖:“當然有必要。崔叔臨死前還說他不是共產黨。你們發展我,是不是就為了最後要幾架飛機?傍晚的時候您見過城工部的人,他們怎麼說?”
謝培東:“就因為小李一個人開車先回來,我後回來的?”
方孟敖:“您能不能正面回答我。”
謝培東慢慢站起來,“那我們一起正面去問城工部吧。”說著,向竹林外走去。
方邸二樓行長辦公室。
什麼也不怕的人,方孟敖還是被眼前的景象驚住了。
牆板露出的大洞前,謝培東坐在辦公桌前的轉椅上把一部電臺拉了出來!
方孟敖立刻警覺,辦公室的門沒關,剛要過去。
“不用關了。”謝培東拿起了耳機,“這是北平分行跟中央銀行專用的電臺,要說欺瞞,我也就是欺瞞了你爹。”戴上耳機,開始發報。
謝培東敲擊機鍵的手如行雲流水!
方孟敖覺得坐在面前發報的這個人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
敲擊機鍵的手停了。顯然,謝培東已將電報發了出去。
接下來便是等,謝培東依然面朝牆洞,背對洞開的大門,坐在那裡靜靜地等。
方孟敖望著他的背影,悄然轉身,還是將辦公室的門輕輕關上了。
再轉身時,他看見姑爹已經拿起了鉛筆,在電報紙上飛快地記起了數字。
儘管耳機戴在謝培東頭上,方孟敖好像也能聽見對方電臺發來的嘀嗒聲。他靜靜地站在門口,一動也沒動。
謝培東終於停了筆,接著是取下耳機,把電臺推了進去,關好了牆板。轉椅轉過來了,謝培東將手中記著數字的那紙電文擺到了辦公桌上。
“過來看吧。”謝培東沒有抬頭,開始翻譯電文密碼。
方孟敖沒有過去,只看著謝培東翻譯密碼的手。
謝培東的手停了。
方孟敖還是沒有過去,看著姑爹翻譯完密碼後的表情。
謝培東也依然沒有抬頭,擱筆的那一瞬間,望著電文,背後出現了劉雲!
劉雲的聲音:“謝老,這件事尤其不能讓方孟敖同志知道,重要性您比我們更明白……”
謝培東抬起頭,嘴角掛著微笑,眼裡噙有淚星,望著還站在門口的方孟敖,將電文在桌上輕輕一推。
方孟敖走了過去,眼前一亮,目光轉向了桌上的電文紙!
方格電文紙,上面是四位一組的數字,下面對應著謝培東翻譯的文字:
萬里赴戎機,關山度若飛。勿念。關注孔雀東南飛!
這兩句詩出自《木蘭辭》。這首詩方孟敖從小就會背誦,小時還常以此逗笑表妹。電文用這兩句詩作答,顯然是告訴自己木蘭到了解放區。隱晦得如此簡明,到底是城工部的回答,還是姑爹自己的杜撰?
方孟敖不知看了多久,突然抄起了電文,拿在手中,望著姑爹:“對不起了,姑爹,請告訴我,4681是什麼字?”
“‘雀’字。”謝培東站起來,沒有再看他,踽踽走向了陽臺,站在落地窗前。
望著姑爹的背影,方孟敖拿著電文,不知道還應不應該繼續追問下去。
突然,樓下大院有了動靜,傳來了開大門的聲音。
方孟敖見謝培東的身影在落地窗前竟無反應:“我爸和小媽回了?”
“是。”謝培東的背影終於回話了,“要不要把電文也給他們看?”
方孟敖怔怔地掏出了打火機,點燃手中的電文,向辦公室門走去。
門剛拉開,一陣微風拂面吹來,方孟敖兩指一鬆,那份已成白灰的電文竟整張在空中飄了起來。
方孟敖不敢再看,走出了二樓辦公室。
“孟